玄衫金線滾邊與白衣上紋繡的木槿花相呼應,長身玉立,清雋貴氣,他手著銀白絲製手衣,將一淡紫色的荷包遞給他。
——是他給那孩子的裝錢的荷包。
「我替他將這個還給你。」
「蕭大公子這是什麼意思。」柳盈江皮笑肉不笑,撐著假笑問道。
「你動誰都可以,但不可以動他。」
「他,是我的。」
……
柳盈江僵著臉出了蕭府大門,直到踏上杌子身邊丫鬟喚他小心時,冰冷的血液得以回溫,他才完全緩過神,他回頭看向蕭府大門,心有餘悸。
這與他前幾次刻意偶遇見到的蕭子煜都不同,如果說之前的蕭子煜像是風輕雲淡萬物不入眼的隱居士,看不出一絲反社會人格的陰暗面。
那一瞬,他真情實意感受到了,什麼叫做披著人皮的怪物。
與蕭子煜對視剎那,他仿佛看到了諸佛萬象之後,修門羅剎。
蕭子煜說那句聽起來占有欲很強的話,眼底卻沒有感情,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涼意。
他可以肯定,蕭子煜說的這句話,絕不是正常人認知的那個意思。
他到底沒有跟蕭子煜爭執,笑著接過了荷包,不論是不是為了任務。
蕭子煜,他惹不起。
柳盈江進入馬車,停頓住。
若有若無的血氣沖在狹小的車廂內,陰暗之中更顯危險冷煞,一高大修勁的男人坐在車廂深處,短匕血液未乾,銳利的鳳眼掃向他。
柳盈江挑眉。
「你怎麼在這?」
……
沒問題吧,大概。
齊念想走回下人房,恍惚著還未從之前的驚訝中走出。
鬼仙是蕭家大公子。
告別柳盈瑩回來的路上,他遇到了蕭子煜。
在他認知里,蕭子煜是小破院中的鬼怪,白日能見到他,他還有些奇怪,直到他看到蕭子煜身後的綠衣女使,憐湫。
他再遲鈍也明白了,眼前的鬼仙是蕭家最為尊貴的嫡長子。
轉不動的腦袋,往前撥了一步,然後又宕機了。
他思考了半晌,也沒思考出個所以然。
好像也沒什麼區別,反正無論是鬼仙還是蕭大公子,對他而言都是很危險的存在。
他認認真真地跟大公子見禮,想著他走了以後也不會見面了。
大公子問他要去做什麼,他老實地回了,然後柳小姐給他的荷包就被拿走了。
齊念想,想哭。
大公子說荷包他會替他還給柳小姐,還說他可以繼續留在蕭家,跟他保證不會有人傷害他。
比起留在蕭家其實他更想跟柳小姐離開,但是大公子說,如果留在蕭家他會讓他吃飽飯,不再受旁人欺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