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願意說的話也沒關係,誰都有自己的秘密。」
齊念想手指蜷縮,像只不安的幼獸。
「告訴大公子,公子會為我保密嗎?」
「你能信任我,我很高興。」蕭子煜嘴角落下一個溫柔的笑,只是看著就令人心安。
齊念想鼻頭一酸,充血的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。
「其實我也不知道,自我有記事起,我身邊就有很多照顧我的僕人,他們稱他們是我的下屬,每天都會為我安排很多課程。」
他低下頭,不安的絞著手指。
「但我什麼都學不會,只有騎射課學的很好,他們很失望,卻又沒有辦法改變我的愚笨,慢慢的我要學習的就只剩下武術了。」
「後來因為一些事情,馮叔帶我離開了那座小院,開始流浪,我身邊照顧我的人變得越來越少,到最後只剩下了馮叔,馮叔去世前告誡我不要輕易暴露我會武功,說那樣很危險……」
「可我什麼都不會,只會殺人……」
他眨了眨眼,淚水不住往下流,「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隱瞞這些的,我對馮叔失了約,還殺了那麼多人。」
但他自小學的就只有這些,即便他想的少對旁人生死並敏感,殺人這種沾血的事情,他還是會覺得不安,愧疚,難過。
蕭子煜心臟抽疼,他身體前傾將哭泣的齊念想抱近懷中。
短短的對話可以讓他拆出很多信息,念想不知道他真實身份,念想口中的屬下應該是先帝死前為年幼的繼承人安排的,目的是為了從靖襄王手中保下小太子,並撫育長大。
可主弱從強,小太子心智單純頂不起大任,難免會讓這群下屬生出二心,之後這群秘密侍奉小太子的從僕從內部發生分歧,分崩離析,導致小太子淪落到京都,成為下等僕役。
真是好的很!
蕭子煜從未如此憤怒過,哪怕是當年他身生母親叫囂著殺了他,他內心也毫無波瀾,冷眼相待。
他表面平靜非常,幽深的眸底如同暗潮洶湧的深海,詭譎驚駭,偏偏面上不動聲色,維持著溫和冷靜的表象。
他深深地擁住齊念想。
「這不是你的錯念想,這種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,不會有人再能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,公子向你保證。」
微涼的胸膛溫和寬厚,安撫下彷徨的內心。
齊念想愣愣地眨眼,淚水奪眶而出,他忍不住哽咽,像個孩子一樣大哭。
……
或許是因為哭了一場宣洩了情緒,齊念想的病好了很多。
過了幾日他身體完全痊癒,蕭子煜也不再拘著他,由著他出去玩兒。
齊念想發現最近幾日蕭子煜愈加忙了,時常見不著人,也不知道是在忙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