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柳水色的紗昂垂落,素雅的竹柳碧簪挽著銀色鏤空鑲珠墜下,淺淡的清香沖入鼻中,墨色的發飄落在他眼底。
「念想……」
顫抖輕緲,仿若不敢打碎的夢境,像是怕他如同泡沫一樣消失,抱著他的手用力非常。
「是你嗎,念想……」
聽到聲音齊念想便知道是誰,他臉皺起,輕微的吸氣,剛被包紮好的傷口被撞疼了。
齊念想拍了拍沉浸在失而復得狂喜的柳盈江,難受地啊了一聲。
柳小姐,你抓疼我了。
「抱歉,念想,是我太激動了忘記你身上還有傷。」柳盈江連忙鬆開齊念想,焦急地詢問,上手就想查看齊念想的傷勢。
「傷到了嗎?我看看?」
齊念想哪敢,他捏緊衣領身體後縮,面紅耳赤地搖頭。
不行不行,柳小姐你可是女子!
「念想,你聲音怎麼了?是不能說話了嗎?」柳盈江發現了齊念想的不對,顫聲問道。
齊念想點頭,指了指自己的喉嚨,發出啊的聲音,表情氣餒又難受。
接下來他就看到先前還能勉強控制情緒的柳盈江,盯著他一滴一滴地落下淚。
若是被旁人看到,向來朝堂上不動聲色,談笑間定人生死的柳吏書露出如此崩潰的神色,定會懷疑此刻的柳盈江是否是被人掉了包。
齊念想被驚到了,以為是自己弄哭了柳盈江,他急忙靠近柳盈江,手足無措地地揮著手,喉中發出模糊的聲音。
然而柳盈江哭的更厲害了。
他伸手撫上齊念想的臉,什麼不崩於色冷靜自持都被拋到了腦後。
理智告訴他,齊念想能夠死而復生這種堪稱奇蹟的事情,他應該高興,但是真正看到少年站在他面前,笨拙的安慰他,情緒全面崩塌。
他的少年…怎麼能失聲呢?
一陣兵荒馬亂後,頭抵在他肩膀上的柳盈江終於穩定下了情緒,齊念想鬆了口氣,溫柔地拿帕子為柳盈江擦去眼淚鼻涕。
柳盈江狠狠被感動到了。
可惡,他又想哭了。
他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詢問齊念想是如何重生的。
念想當然不能說系統的事情,但是齊念想又不是會撒謊的人,他遲疑地搖了搖頭,無辜地看著柳盈江。
他用手指蘸著茶水在矮桌上寫,他一醒來就在這個奴隸的身體裡,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,他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已經死了,被人牙子打死的。
「這種感覺很奇怪,我十分清楚我已經死了,卻又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醒了過來,柳小姐說這是重生,但是占用別人的身體重新活過來,真的很怪異,就像妖怪一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