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墨色長髮攏在身後,發尾透著病重之人才會有的枯黃。
祁念想不喜歡剪髮,更不喜歡別人動他的頭髮,所以他一直留著長發,後來他流落在荒星,就更沒有精力打理他的長髮,所幸就由著它長。
他的發如今就像是他側面的照應,乾枯無力苟延殘喘的生長。
「憑什麼覺得我應該留在你身邊?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是想死?」
「你拿槍抵頭不是想自殺,是想怎麼?如果剛剛我再晚一步,你就死了祁念想!」
蔣正煜心臟疼的無法呼吸,像是被人踩碎了五臟六腑,呼吸都透著顫抖,唇齒間都流出了血腥的味道。
祁念想很輕的似是嘲諷地掀開唇,「死?不要自以為是的感動,你還不配從我身上得到滿足感。」
「祁念想!」蔣正煜狠狠抓緊手,祁念想眉心皺起。
「住手,你抓傷他了!」被撞開的謝應看不過去,上前掰開蔣正煜的手。
「滾開。」
氣到頭上的蔣正煜揮拳打了過去,謝應也很惱怒,不躲不避迎了上去。
兩人打架沒什麼驚天動地,卻血腥又凌厲,拳拳到肉,都是體質頂尖的強者,堪比人形兵器,打鬥起來也互不留手,招招要命。
祁念想就這麼看著他們打架,眼皮倦怠地搭下,他按壓手背的鮮血,血液滴了下來,他摩挲指尖沾的鮮血。
頂著一頭碎渣的機械管家從廢墟里爬了出來,它晃悠地滾到祁念想腳邊,盯著祁念想手上的血,圍繞著祁念想轉。
「過來。」祁念想蒼白的唇角吐出命令。
機械管家暫停一瞬,滾到祁念想面前。
祁念想伸出沾著的手,按在機械管家圓溜溜的腦袋上。
「怎麼做到的?」
機械管家歪了下頭,似是不解主人話中的意思。
「你可以裝死,艾爾蘭,但是你能阻止我一次,難道還能阻止我兩次,三次嗎?還是…你可以測算到一切,掌控一切。」
「我們來試試看。」
祁念想說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細長的玻璃碎片,他拿著碎片,尖銳的一端對準咽喉。
祁念想按下碎片那刻,他手中的碎片節節斷裂,像是被外力碾壓化為湮粉。
時間仿佛停滯半刻,空間詭異的扭曲一瞬,像是被打亂的數據又重新連接上。
接著一聲嘆息從祁念想身後傳來,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從祁念想身後伸來,抓住祁念想的手,陰影從後籠罩下來,撐住他虛軟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