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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爾蘭警報的聲音在通訊器那邊刺刺拉拉的響起。

「閉嘴,他還不能死。」

褪去所有情緒的祁念想神情尤為的冷漠,不似在外人面前的傲慢高高在上,而是一種類似俯視蜉蝣的漠然,不可觸碰的疏冷。

在這種極端環境中,他沒有恐懼,沒有憤怒,沒有焦躁。

傷口在他身上撕裂,失去重力的血珠上浮爆開,混沌磁場接連碰撞,如墨珠的眼瞳有那麼瞬間宛若碎裂的冰面一樣映出白金色的紋路,祁念想閉上了眼,待再次睜開後,他似感知到了什麼,看向一個方位。

順著感知的方向,祁念想順利地找到了重傷昏迷的蔣正煜,但風暴黑洞已經形成,他們沒能風暴中央逃離。

被捲入黑洞中的他們命大,沒有被混沌扭曲的磁場風暴絞殺,但也不幸的流落到了蟲族占據的星球蟲巢。

一直強撐著意識的祁念想,掉入蟲巢後當機立斷的殺了兩隻幼蟲,將內軟的皮扒了下來,披在兩個人身上,才免得被兵蟲發現,成為蟲族的口糧。

藉由一些蟲巢內生長的植物,祁念想偽裝了蟲族的信息素,占據了某個倒霉蛋蟲族的巢穴。

蟲族智商普遍不高,只要摸清蟲族習性想要在蟲巢中活下來並不難,難的是他身受重傷,還帶著一個瀕死的拖油瓶。

蔣正煜不能死,無論是對這個世界,還是對他的計劃來說。

水,食物,藥,但凡能夠找到的東西,祁念想都會優先供給蔣正煜,與外界斷開連結的艾爾蘭一開始還會規勸祁念想放棄蔣正煜,到後面逐漸的不再多話。

在艾爾蘭的記憶里,他的殿下從未吃過苦,即便是在戰場上也不會讓自己淪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,殿下一貫是尊貴的,挑剔的,永遠不動聲色把控全局的優雅,而不是像現在落魄,骯髒,全身是傷。

凝固的血液粘在殿下的發尾,火燒過的磨平的鐵片做刀生生剜去臂上的腐肉,殿下咬著他的長髮,將痛苦的聲調硬壓在喉間,沒有藥,也沒有可供包紮的繃帶,所有能夠找到的療傷用品,都用在了蔣正煜身上。

燙紅的鐵皮按到剜掉腐肉的傷口上,止血殺菌,滋啦的皮肉燙傷的聲音夾雜痛苦的悶哼,咬緊的牙關滲出血,他靠著牆脊背微沉,依舊是安靜的,了卻無聲,仿佛習慣了承受不幸和苦難,被世界寂靜的遺忘。

草草處理完傷口,殿下還要去照顧昏迷的蔣正煜,從樹的根系上收集的乾淨晨露,以唇哺給蔣正煜,缺失的營養通過獵殺無毒的蟲族補給,似乎沒有痛覺一般,麻木機械地重複。

身為機械生命,數據體的艾爾蘭本該沒有味覺,但他卻怪異的感覺到了苦澀,像是飲了一杯陳放許久的茶,灌入口中,連帶著呼吸都沾染了苦無的味道。

「殿下……」

等他回過神,發現他已先出了聲。

殿下沒有起伏地回了一聲,「嗯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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