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可是,他的念想,死了。
在那個冬天,在那個無名的垃圾星中,孤獨無聲的死去。
他不敢回想當時他在那殘破的鐵皮屋中,看到永遠沉睡過於的祁念想的絕望。
人能承受多大的痛苦呢,哪怕全身骨折,滿身傷痕,一呼一吸都是血的腥苦,卻都比不過心臟撕裂的痛苦。
他無法接受現實,甚至不敢靠近那靠在灰暗的窗邊死去的祁念想,青灰的皮膚,冰冷的體溫,再也無法傳達過去的怨恨憤怒,無論他如何的發瘋哀嚎,都沒有辦法挽回時間,喚醒沉睡的人。
他看著祁念想,呆愣無助地看著,聲音被奪走,精神一瞬麻痹,他惶惶地伸出手,腦海中有什麼像是破碎的鏡面轟然坍塌。
再然後他每日每夜的失眠,輾轉反側,沉溺在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中,活著的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他,讓他痛不欲生,心如刀絞。
等他從悲痛中回神,世界已被肢解的破敗不堪,機械生命脫離了人類掌控,成了世界新一任的主宰。
在被艾爾蘭抓住的時候,有那麼一刻,他有種終於可以解脫的釋然。
但他沒有死,卻成了機械生命豢養的實驗體,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可能的實驗。
他覺得他瘋了,他應該在著不斷失敗的實驗中成為瘋子,但是相反,他越來越清楚,清楚知道實驗的荒誕和不可能。
反而,瘋的應該是那看起來最為冷靜的,世界最完美的智慧生命。
他的念想死了。
恢復記憶的後,他沒有一刻比現在清楚。
但是,現在在他面前的人又是誰呢?
高挑修長的身形,俊美頹艷的面容,漫不經心的暴戾摻雜憤怒,傲慢的居高臨下,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相似。
他帶有懷疑又控制不住的產生希翼。
「念想.....」
他執拗地仰視著祁念想,像是神明座下滿身卑劣祈求寬恕的信徒,惶恐期盼虛幻的救贖。
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狼狽可笑像是喪家之犬。」漠然注視他的青年施捨般地垂下視線,聽似溫和的言語猶如密密麻麻凸起的鋒針。
他微俯身捧住蔣正煜的臉,溫柔的仿佛與情人之間的調情,但是他的指尖卻深深陷入蔣正煜蒼白的皮肉中。
「早知道你這麼沒用,我就應該一開始殺了你。」
雖然這是不可能的,蔣正煜身為男主擁有絕對的氣運,不管他做什麼,都註定是男主登上高位的墊腳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