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粒如同收納所有日光的金色丹珠在神殿中央浮現,火光越聚越旺盛,繁雜的神紋從神殿的地面蔓延,仿若流淌的灼熱岩漿,火炎向上揮舞,像是金鵬撐開展翅的羽翼。
灼熱,光亮,仿佛世界的光明全都聚集到此地,金烏從火光中孵化,日輪晨曦灑下金光,狂熱的風嵐席捲神殿,吞噬一切。
神明甦醒。
白金履靴踏出火焰,金色的長髮隨著神服飄動垂落,他金色的眼眸冰冷下垂,如同金烏日冕,無人能夠直視他的面容。
祁明飛砰的一聲跪地,肉體與地面發出悶悶的碰撞聲。
神明對下的絕對壓制,以及不悅的情緒外露。
「你要去做什麼?」
……
青年不舒服地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身,即便虛無已經為他墊了一層四目狼的皮毛,他還是覺得床板硬的難受。
這還是虛無拿死去的雙頭人面鳥換來的最好的房間之一,沒落之地一切資源匱乏,哪怕是在荒城中,最好的也不過是用石頭圍建房子,且這種石頭還不是一般的石頭。
這是可以阻隔紅月的折射,防止人死在紅月病變中的烏岩石,烏岩石數量十分稀少,能夠完整的獨占一個房間,確實是不錯的待遇了。
虛無坐在床邊擦拭長刃,自他跟虛無說個失落之國的傳說後,他就更沉默了。
「怎麼了?是我講的故事不好嗎,我怎麼覺得你的心情不太好?」
罩在青年外面的灰撲撲的斗篷此刻被脫了下來,整齊的摺疊放在床尾,他黑白染色的華服鋪蓋在床上,重疊的飾品叮叮噹噹的從他腳裸和手腕處傳來。
青年身上除卻華服便是飾品,精緻的紋理,精細完美的雕刻,這種只有在溫飽不愁之地,才會誕生的金玉之美,布滿了他身體。
虛無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。
「在你說的故事中,為眾生賜福的福神,最終隕落了嗎?」
「該怎麼說呢?」
青年枕著手臂,狹長的桃花眼上挑。
「活著吧,也可能死了,不過他是隕落還是活著,都區別不大,在這樣的地方,即便是神明,又能存活多久呢。」
「或許對他來說,那樣的結局已是完美,沒有代價,不知遏制的賜福,遲早會引來毀滅。」
虛無沉默,良久才問出口。
「那他後悔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