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沐琛聽著時珩的話,盯著手中雪白柔軟的雪團,突然有些恍惚道:「可惜了。」
手中的雪團被人捏碎,抬眼才發現時珩正在一瞬不瞬的盯著他,眸光犀利:「可惜了什麼?」
蘇沐琛愣了愣,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:「沒,沒什麼。」
「你還有事瞞著我,對不對?」時珩臉上還掛著笑,但語氣裡帶著的笑音已經徹底收斂,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,仿佛想將他剖晰乾淨:「你去過D國?看過白玫瑰紀念館?」
「我,」蘇沐琛想搖頭說「沒有」的,但是對上他漆黑如深潭似的眼睛,那句「沒有」始終說不出口。
他答應過他的,不能撒謊。
半天才垂頭喪氣的點頭:「去過。」
時珩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:「什麼時候?」
「三年前。」
「去做什麼?」時珩盯著他,心跳突然莫名加速。
「我可以不回答嗎?」
「不可以。」時珩不給他拒絕的機會,一字一句沉聲問:「三年前,去D國做什麼?」
「做什麼?」蘇沐琛一咬牙全招了:「找你找你找你行了吧!」
「你去找過我?你去D國慕大找過我?」時珩抿了抿嘴角,臉上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:「所以不只是單單一個電話和一個不確定的猜測,你就放棄了我,對不對?」
蘇沐琛沉默點頭,好半天才低著頭蔫蔫道:「我去了D國,是想去找你的,起碼親眼去見一見,結果就在白玫瑰紀念館對面看到了你接了祁斯越的玫瑰花和糕點。耳朵聽到有可能是假的,但是眼睛看到不可能還是假的。」
蘇沐琛抿了抿唇,聲音低不可聞:「我是喜歡你,但你是自由的,所以我沒有再去打擾你……」
又是祁斯越?時珩目光晦澀,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靜:「再澄清一次,那是誤會,我跟祁斯越真的什麼都沒有,他騙我說他手裡有重要的資料,我才去的,那玫瑰花和糕點當著他的面被扔進了垃圾桶,並且警告了他,再騷擾我,我就報警了。那次之後,我們就再沒見面。」
「我知道,當時我不應該扭頭就走,我應該再問你一遍的,但我真的……做不到。」
蘇沐琛垂著頭,就是覺得真的很丟臉,有追過去的勇氣,但是沒有問的勇氣,害他們白白錯過三年。
當時他在想什麼?
噢!他當時在想,他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看得開最灑脫的前任了,不需要去強求什麼,就這樣結束也未必不是一種好結局,從此他有他的南,我有我的北,風雨不相交,山水不相逢。
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這是一件很灑脫的事,但是現在回頭看,才察覺是一件很傻逼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