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沐陽用好著的那條腿踹了他一腳,蘇沐琛沒防備之下,一屁股坐在冷硬的泥巴地上,後腦勺也磕了一下。
小小的人坐在地上半天都是懵的。
蘇沐陽冷眼瞧他,等著他像往常一樣發脾氣,哭鬧著撲上來對他又踢又咬。
結果意料之外,蘇沐琛什麼都沒幹,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,又蹲在他的旁邊,有些委屈道:「你踹了我一腳,公平起見,我看看你的腳。」
蘇沐陽怔了怔,蘇沐琛再一次小心翼翼朝他的傷腿伸手的時候,他遲疑了一下。
這遲疑的功夫,蘇沐琛已經掀起了他的褲腿,腳踝上一小節小腿又紅又腫,還有深可見骨的傷口,好像是被木棍一類粗糙的東西打過,然後木棍斷了之後用橫截面戳了進去,扎出了傷口,裸露在外的傷口裡面還有細碎的木屑,傷口鮮血直流。
蘇沐琛倒吸了一口涼氣,盯著那個傷口不敢想像這該有多疼。
他抬眼看了一下蘇沐陽,蘇沐陽察覺到他的目光緩緩移開臉,眼瞼下垂,面無表情。
「我幫你把木刺拔了,你忍一下。」蘇沐琛深吸了一口氣,借著外頭的光小心翼翼的把扎在肉里的木刺一根一根挑出來,動作輕而又輕,緩而又緩,生怕弄疼了他。
帶著血肉的木刺被拔出來,蘇沐琛的手抖得厲害,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,鼻子酸澀的厲害。
蘇沐陽一直側著臉沒理他,直到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他的腳背上,茫然回頭,借著光竟然看到這討人厭的小孩通紅的眼眶。
這小鬼有病吧,他,他哭什麼?
蘇沐陽下意識收了收腿,蘇沐琛以為他疼,連忙住了手,聲音裡帶著點抑制不住的哭腔:「疼嗎?對不起,我再輕一點。」
蘇沐陽沒說話,又一聲不吭的移開了臉。
蘇沐琛動作更輕了,將傷口上的木刺全部拔完,幾乎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。
現在的季節好像是秋冬,穿的很多,他把裡面的純棉打底衣撕了出來,給傷口包紮好,才脫力一般一屁股坐在旁邊。
外面安安靜靜的,偶爾會傳來遙遠的幾聲狗叫,牆的隔壁會傳來男人刻意壓低聲音的交談聲,想必就是那兩個綁匪了。
也不知道那幾個傢伙把他們抓到什麼地方了。
蘇沐琛休息了好半天,等恢復力氣了才在屋裡轉了一圈,慢吞吞的靠近緊鎖的大門邊,大門是那種很厚的木質大門,從外面鎖上了,透過門縫可以看出來是很重的那種鐵鏈鎖,裡面是永遠都不可能打開的。
蘇沐琛推了一下,那厚木門絲毫動靜都沒有,他只能放棄了,又在屋裡轉了一圈,發現這個鬼屋子裡面竟然窗戶都沒有,泥磚泥地,除了牆角一堆木碳和乾柴堆其餘什麼都沒有。
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