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修正半跪在地上,努力想從滿地的油里爬出來,冷不防遭了這麼一記暗算,只覺得整個世界一震,便是天旋地轉,接著身子倒下去,頭摔在地上,一時竟沒感覺到痛,只知道一股熱流從後腦涌了下來,粘粘的流了一地。
【宿主!宿主你沒事吧?撐住啊宿主!】意識里,筍子跳出來驚慌大叫,但是韓修沒有反應。
而現實中,韓修半睜著眼睛,一動不動,頭上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面,看上去簡直像死了一樣。
那慣會欺善怕惡的太監這時也慌了,蘭花指指著那抄板凳的太監,嚇得手都在哆嗦。「蠢貨!他再不受寵也是妃子,真打死了可怎麼交代?!」
說完便七手八腳地查看韓修傷勢,見他沒死,這才鬆口氣,接著竟不那麼怕了,開始有條不紊地銷毀罪證。
「你,去拿止血的藥膏,拿多多的!
「你,趕緊打水把地上的血跡給沖乾淨。
「你去拿套乾淨的中衣來,把他這身帶血的換了!」
幾個太監一窩蜂的忙碌起來,托著身體綿軟的韓修好一陣折騰。
他們先是沖洗了韓修的頭髮,把大塊的血跡衝掉,然後糊上藥膏,把傷口堵住,手法雖然簡單粗暴,但是血是止住了。
然後他們又洗乾淨了地面,再給韓修換上乾淨衣服,現場看起來便不那麼觸目驚心了。
處理完現場,那幾個太監還是慌,問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為首的太監倒是淡定,擦擦額頭的冷汗,不冷不熱地說:「不慌,把他扶起來,讓他靠著牆坐好,咱幾個直接去跟總管大人哭訴,就說秀妃娘娘不願大洗,還大鬧了一場,咱幾個都給他打傷了,至於他後腦的傷,那是他自己胡鬧時跌的。」
這麼公然的倒打一耙,那些小太監還是怕,畢竟是個妃,太傅之位也沒有罷黜,身份擺在那裡,只要韓修說出真相,他們怕會死得更慘。
但是為首的太監冷笑一聲道:「有什麼好怕的?你們以為皇上是喜歡他才封他為妃嗎?皇上是恨他才封他為妃,是想放在後宮裡慢慢折騰罷了,否則他一個男人,幹什麼要大洗?擺明了就是要給我們糟蹋。」
這太監在宮裡不少日子了,雖然一直身處後宮,但對朝堂上的事情多少也是聽說過一些,所以對著這位身兼太傅和妃子的韓修,他才敢這般肆無忌憚。
「行了,就按我說的做,放心,就算他跟皇上告狀,皇上也不會信的,就算信了,也不會在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