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大人,傷勢要緊!!!」齊淵低呼,同時又不敢抱的太緊,生怕因此加重韓修的傷勢。
然而韓修此刻已什麼都顧不上,腦子裡如火山爆發一樣,只洶湧著一個念頭:必須在一個時辰內找到赤烈恆焉,不然就再也殺不了他了!
抱著這種背水一戰的決絕,韓修根本對自身和周圍的情況都顧不上了,滿腔只有找到赤烈恆焉大幹一場的鬥志在洶湧,令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就此放棄。
這段時間以來太壓抑了,簡直像被人摁在水底,死不去又活不來。但是赤烈恆焉的出現,令他有種終於從水底爬出來的感覺。
愉悅極了,快意極了,分明是死對頭,但此刻卻是打心眼裡歡迎這狡猾又強悍的渾蛋。
於是在尋找死對頭的當口,身體忽然被齊淵抱住,腳步受阻,韓修頓時大怒,回頭暴呵:「鬆手!」
「不松!」齊淵嗆紅一雙眸子拒絕,神情無比執拗而堅定,只因為,他已經提前於其他人猜到,當年的盛周戰神的真實身份。
所以此時此刻,他抱著韓修再次浴血的身軀,簡直都要哭了。
然而韓修無視他臉上的擔憂和焦急,厲聲怒喝:「那是南梁太子!!!」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。
如果說盛周戰神是南梁軍人的噩夢,那麼南梁太子就是盛周軍人的噩夢。
那個遮頭蓋臉、力大無窮、一把金羽弓令人談之色變的南梁太子,居然就是赤烈恆焉,還是當年的盛周鎮北侯?!
不可思議,太不可思議!
但是結合今晚赤烈恆焉表現出來的強武,又似乎沒錯了。
在周圍人的震驚搖擺中,齊淵卻不為所動,不管自己剛剛聽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,他都明確知道,他要攔住韓修,他不能看著韓修再不顧性命地冒險拼殺。
「這裡不是一騎關,即使你停下來休息,也沒有關係!」齊淵咬著牙,哽咽著聲音對韓修喊。
他想起當初在一騎關,他跟著那個揮舞長槍的身影拼殺,三萬對十萬,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打贏的仗。
可是他跟著那身影一直衝,一直衝,那身影不停,他就不停;那身影不倒,他就不倒。
有無數次,他從刀光劍影里抬起頭,就看見那身影中了刀、中了劍,蹣跚了、踉蹌了,於是他就在心中想:哎,結束了,只能堅持到這兒了。
可是不等他想完,那身影就重新撐著脊樑站起來,然後繼續揮舞長槍廝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