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沒了喜怒憂思悲恐驚的人,是連心痛都不會有的。
於是他見韓修嘴裡的血總是往外涌,就乾脆連擦也不擦,聽之任之了。反正,等身體的傷治好了,自然就不會吐血了。
韓修虛弱的好像下一口氣就會斷掉,知道自己此時該閉著眼睛休息,或者說乾脆昏過去,但是他卻選擇硬撐著,努力保持清醒,盯著念真繼續問:「為什麼要救我?」
「你不能死。」
「我為什麼不能死?」
「因為……」念真少見的遲疑了,似乎他此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。
然後他看著韓修的眼睛,忽然想到了答案,於是正正經經地回答:「你是我的,我不同意,你不能死。」
很多人是這樣的,對於被自己睡過的人,他們會覺得那個人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了,甚至會以主人的身份去支配那人。
韓修聽念真那一本正經的回答,真是氣到了,但氣著氣著就氣笑了——他可真是再次被這逆徒給刷新了三觀,原來這孽障不光心黑手狠,而且還腦子有病。
於是韓修冷下面目,以一種撇清關係的口吻沉聲說:「你聽著,我不是你的,所以我是死是活,跟你沒關係。」
這是一種挑釁,也是一種試探,韓修想知道自己今後脫離念真掌控的可能性。
因為他看出來了,念真是真的把他當成私有物了,對他有著很強的掌控欲,不准他修煉,修煉就廢掉便是最直接的表現。
可惜他一開始沒有發覺,要是早點發覺的話,就該早點躲開這孽障,等把真身取回來再說。
念真繼續在為韓修處理傷口,一邊做事一邊說話,完全不在意的態度說:「你是念寒,你就是我的。還有,叫我師父。」
這種蠻不講理又理直氣壯的態度,簡直把韓修氣吐血。
當然了,他吐血就沒停過,只是吐得更狠了。
於是,韓修眼前一黑,再也撐不住,被逆徒活活氣暈了過去。
看著韓修暈過去,念真依然也是不為所動,仍舊該做什麼做什麼,好像韓修不管怎樣,他都無所謂。
韓修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了,一處一處都要仔細處理,這個過程里,他沒有一點動容,只是處理到胸膛一處格外大的傷口時,念真動作才終於頓了一下。
他記得,這一處傷口的冰刺是韓修自己拔的,連帶著一大片血肉都被撕了下來。
當時韓修看著他,眼裡是一種玉石俱焚的悲痛與不甘。念真對此沒有什麼異樣的感受,只是很奇怪,那鮮血四濺的一幕,就是不停地在他腦子裡回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