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算真如你所言,鮫皇韓修會與你同一想法,但那也定是站在與你對立的面上,去為鮫人族爭一個先機啊,你這羽族尊皇有什麼可高興的?」
這麼想著,韓修正要開口,但是鳳雲霄卻一甩袖子站起來,用冷冰冰的聲音說:「既然你甘於平庸,願意做個凡人,那你就認真去嘗試一下,凡人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吧。」
一個時辰後。
熙熙攘攘的羽族宮城外,街頭,韓修手裡捧著個缺了口的黑釉破碗,低著頭站在一個牆根處,正發呆。
鳳雲霄這個狠心的,說要讓他嘗試凡人的生活,就真把他拎到羽族皇城外,隨手一推,板著臉道了句就地放生。
韓修當時還懵一下,過會兒才意識到,鳳雲霄這是把他給掃地出門了。
一點銀錢和吃食都沒給,就給了一個破碗,大約是想著他暫時沒個謀生的手藝,所以暗示他先從討飯做起,別還沒體會上凡人生活,就先餓死了。
而且就這麼個破碗,還是他被趕出來後,葉安才追著送來的,八成,鳳雲霄在給不給他這個破碗的事情上,還是十分糾結猶豫了一陣的,估計是想了好一會,才抱著割肉的痛心讓葉安給他送來。
「真是難為他了,對著我這沒用又平庸的廢柴還這麼上心。」韓修心中哭笑不得,就拿著這麼一隻破碗,轉身去跟人問了路,便朝著有河流的方向去了。
鳳雲霄實在不是什麼好鳥,特地把他拎到羽族皇城附近「放生」,說是要放三個月,三個月後要是沒餓死,就滾回來認錯,再乖乖配合他恢復鮫皇韓修的計劃,其中沒提軍令狀的事。
但是韓修覺得,鳳雲霄不可能是忘記了,八成,是故意憋著這個壞招,就等三個月後,萬一西澤乾旱沒有解決,他不光要逼他配合恢復,還要逼他履行軍令狀上的約定。
皇城到西澤,車馬都得走三天,可韓修現在分文沒有,車馬是不可能的,徒步過去,加上路不熟,估計得小半個月。
想到這兒,韓修便放棄再回西澤的念頭了。反正他已經提出了風車帶動水車運水,只要水渠的水不再無故流失,想必引水問題不會有礙,三月後,乾旱應該能解決。
所以眼下,他的難題是像個普通人一樣,靠自己的雙手填飽肚子……
臨近傍晚,太陽還掛在天上,扶搖別院。
鳳雲霄癱在院子中的躺椅里曬太陽,本來就紅,一曬就跟一攤人形的火焰一樣,大夏天的,看著都熱,也就他這種火屬性的鳥人覺得愜意。
葉安雖然也算羽族貴族,但是體內鳳凰血脈已經很稀薄,習性還是比較接近常人,結果一進院子就看到自家主子這做派,真是嫌棄得都不想靠近過去。
鳳雲霄早就聽見了葉安的腳步聲,眼皮都不抬一下,兩手交握著搭在身上,老神在在地問:「怎麼樣?他現在是不是體會到人間疾苦,可憐兮兮蹲在牆角,一口吃的都討不到,已經餓的眼淚汪汪,哭喪個臉等著我去接他回來?」
一開口就是長長一大段異想天開,想的還挺生動形象,葉安心裡長嘆一聲好傢夥,主子這是傲嬌病又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