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危急關頭,韓修反而越是冷靜,他與皇甫梟對視,不卑不亢:「千金堂里,買下我的乃是羽皇陛下,二殿下如此無禮,不怕惹怒羽皇陛下嗎?」
危急關頭,面子沒那麼重要,對著皇甫梟這種一看就慣於欺男霸女的惡棍,韓修當下也只能借借鳳雲霄的威風來自保。
然而皇甫梟聽他搬出鳳雲霄當擋箭牌,非但沒有被威懾,反而發出一聲陰冷又嘲諷的大笑,就好像他剛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。
韓修正茫然他這般反應,以為他一個人族皇子,已經囂張到了蔑視羽族尊皇的地步,結果就聽皇甫梟慢慢停下笑聲,隨即冷冷道:
「你的賣身契,現在在我手裡。」
「什麼?!」韓修悚然一驚,如遭晴天霹靂。
當時在千金堂,買下他的是鳳雲霄,而鳳雲霄在離開之前,還有提到過他的賣身契在他手裡,可是現在好好地,賣身契怎麼就到了皇甫梟手裡?
難道鳳雲霄把他賣給皇甫梟了?
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冒出來,寒意從韓修腳底爬滿全身,他整個表情都僵住了。
他滿腦子想到的,都是鳳雲霄最後離開時,說後悔買下他,以及那種又冷漠又嫌棄的神情。
「不可能,你騙我。」
韓修強迫自己定下心神,與皇甫梟對視,眼中掙扎不散的,是最後一分不肯放棄的掙扎和倔強。
雖然他與皇甫梟相識不久,可是他覺得,鳳雲霄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。
而且皇甫梟他可是堂堂羽族尊皇,總不至於為了錢財,把自己買回來的人再轉手賣出去。
「我騙沒騙你,你心裡應該最有數了。」
皇甫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神在韓修身體上下掃視,像打量著一件已經到手的玩物,然後才悠然的,用戲謔的口吻笑著說:
「別說堂堂羽皇了,就算是普通人家,遇到不聽話,還惹主子不高興的奴才,也要給點教訓的。」
他說著,攥著韓修手腕,猛一把將他扯近自己跟前,一邊逼視著已經完全僵住了的韓修,一邊自得冷笑道:
「你做了什麼讓羽皇不高興的事,我是不知道,我只知道,他不要你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不光不要你了,而且,我就是他給你的教訓。」
皇甫梟的話,如同無形的刀子扎進心裡頭,韓修真真切切地疼了起來。
他也不知道他之前是誤會或者期待了什麼,以至於此刻面對血淋淋的現實,打擊來的如此劇烈。
鳳雲霄那樣的人,本來就不會對他這種廢物有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