筍子看韓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,忍不住提醒他:
【而且別忘了,厄鈺已經給你打了「會勾人」的標籤,所以你的任何行為,他都會往這上面想,甚至懷疑你就是為了自保,於是出賣色相。】
筍子的提醒猶如一道驚雷,幾乎給韓修驚出冷汗來。
他回想厄鈺在他面前談及惡羅時的口吻和神態,強烈的危機感一下就涌了上來。
而危機感過後,便是一種深重的無力感。
【不示愛,他會氣我對他沒感情,示愛,他會覺得別有用心且寡廉鮮恥。這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,還遍地地雷,一句話沒說周全,就能點炸他。】
想通這一茬,韓修簡直抑鬱,忽然覺得厄鈺還不如不愛他。不愛的話,也許弄死他,仇恨值就消了,乾乾淨淨,可現在愛著他,那就是愛恨糾結,掰扯不清。
這時筍子又說:【對了還有件事你不知道,知愁在你昏迷的時候,摘了兩個極惡美人果放在你身上了。厄鈺以為知愁是為他摘的,但當時厄鈺並沒有下令。】
筍子眼神放光,有些激動。
【我覺得是因為你想要摘那個果子,知愁感覺到了,所以其實是幫你摘的。】
韓修盼天盼地的,就盼著跟知愁重新連上,聽到這個消息,整個人都振奮了。不過他不敢抱太大期待,畢竟這個事情不能操之過急,否則很容易翻車。
努力平復了情緒,韓修才在現實中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厄鈺就坐在床邊,似乎是知道他已經醒了,於是一雙眸子居高臨下地直直盯著他。
韓修一睜開眼帘,就跟厄鈺這雙幽深的眼睛對上,整個人一下子給寒氣包圍,連呼吸都變得有點艱難。
厄鈺嘴角噙著冷笑,低聲問:「義兄明明醒了,卻偏偏不肯睜開眼睛,看來是很不願見到我了。」
好傢夥,上來就夾槍帶棒地酸,韓修真是佛了,只能垂低眼帘,神情是虛弱又無奈的。
「我沒摘到極惡美人果,怕你生氣。」
「原來我生氣,義兄是會怕的。」
厄鈺冷笑著,神情冷漠睥睨。
「我還以為你身為天機七真人,孤身闖入惡獄潛伏十年,是一副鐵膽雄心,根本已經看淡生死,無懼無畏。」
這話是嘲諷,像是在碾著腳下一隻小蟲子,嘲笑它的軟弱無用。
韓修閉了閉眸子,神情冷肅了一些。
「我雖然對這人間尚有眷戀,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,已然不畏死,你恨我我知曉,若我死在外面的刑柱上,能消你心頭大恨,對我來說,也算死得其所了。」
厄鈺聽著韓修的話,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其中一個詞上:「眷戀?義兄在眷戀著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