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還有,雖然我嘴上說要你死在厄鈺手裡,讓厄鈺追悔莫及生不如死,可你應該心裡有數,我就是捨不得你死,所以才七彎八繞地搞了這麼多事,卻還讓你活著。」
「若非如此,在厄鈺重傷你之後,我假裝救不活你,我的目標就足以達成了,又何必耗費半身修為為你續命,導致如今我被你跟厄鈺逼上絕路?」
惡羅像是怕極了,拼了老底跟韓修談情分。
說實話,這些東西韓修都有思考過。
他骨子裡是個重情重義的人,別人給他一分好,他都會忍不住以十分回報,如此才能活的心安理得。
所以惡羅說的這些東西,他全都信。
「我知道你一直不忍心殺我,而且當年是我欺你在先,以至於如今,我仍對你心懷愧疚。」
韓修站在牢門邊,如是說道,眼帘垂低下去,手中的劍也有些握不住。
見他這樣,惡羅於是露出個放心了的笑容,擺擺手說:「哎哎,都這麼熟了,愧疚就不必了,你對我好點兒就……」
惡羅話未說完,整個的聲音與表情都戛然而止。
因為韓修手中靈劍以隔著牢門刺了進去,正正刺在他心臟位置。
這一劍本是奔著要惡羅的命去的,但因為心中猶豫,所以力道與準頭始終是差了些。
惡羅身為前任鬼主,如今仍舊是強的,靈劍刺入的一瞬,他立刻將所有鬼力凝於掌心,徒手握住了刺來的靈劍,於是這一劍雖扎入很深,但還未能真要他命。
「說刺就刺,還真是狠吶。」
對於這毫不留情的一劍,惡羅只僵住了一小會,然後他抬頭看著韓修,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,像沒發生什麼大事一樣,用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的態度說話。
「行行好吧,我都這麼慘了,無非想活而已,給一條生路唄,就像我給你一條生路一樣。」
惡羅笑著說道,血從心口和掌心往下不斷地往下滴落,地上很快積起大片深紅水窪。
他看著韓修,得不到回應,於是笑容更盛,自嘲道:「我的修修學壞了,嘴上說愧疚,動手卻一點不手軟,真是傷透了我的心。」
「惡羅,不必多言,我不會動搖。」
韓修眼神銳利,前所未見的冷酷。
「若要說我欠你,那在你操控我不斷羞辱激怒厄鈺的那幾個月,也該還清了,我還活著,歸根究底是厄鈺抵住了你所有的攻擊挑釁,始終不對我下殺手。」
「所以如今我不會手軟,因為我知道,你此來絕不是避難那麼簡單,你一定還有別的陰謀算計!」
「任由你在此地攪弄風雲,我和厄鈺怕都難以善終,所以別說愧疚與良心不安,哪怕滅頂天罰,我也不在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