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鬼沒有淚,眼裡流出來的都是殷虹的血。
韓修看的心驚膽戰,一邊安慰一邊給他擦。
可是不管怎麼擦,那兩行血淚就是擦不乾淨。
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,韓修只能輕輕撫摸他的後背,默默陪他釋放這股崩潰的情緒。
只是那之後,厄鈺就變得寡言。
雖然還是會叫他義兄,會配合治療,但是幾乎不主動說話,每次韓修出現,他也幾乎不抬頭看韓修,眼神一直在迴避。
韓修試著想解開他的心結,但是厄鈺反而迴避的更厲害了。
韓修本以為厄鈺只是暫時的不適應,結果七天過去了,厄鈺還是那副刻意迴避的模樣。
終於這天晚上,韓修忍不了了。
【看來是太慣著他了,我好不容易死而復生,他居然晾著我,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?!】韓修一把擼起袖子跟筍子抱怨,一副要振夫綱的架勢。
筍子看熱鬧不嫌事大,賊兮兮地笑著提醒:【對對,不能慣著他,快快,去吃了他,讓他嘗嘗你老修的厲害。】
韓修之前闖天諦大陣,可就是想著這一段刺激畫面撐住全場,如今塵埃落定,要是不把當初那些想像付諸實踐,實在是很對不起自己。
不過當時豪氣干雲,事到臨頭韓修卻有點畏首畏尾。
【合適嗎?那傻小子差點死了,這才好幾天,我這時候去會不會太兇殘了?】
【兇殘個P嘞。】筍子一臉嫌棄加不忿。【別說他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,就說他當初吃你的時候,考慮你的身體了嗎?你當時的情況,又比他現在好到哪裡去?】
親兄弟還得明算帳了,何況是義兄弟。
韓修聽完覺得很有道理,於是拳頭一捏,決定說干就干。
不過他沒有立刻去找厄鈺,而是先去逛了惡獄的花樓。
另一邊,厄鈺雖然一直迴避韓修,但是私下裡卻一直關注著韓修的動向。
聽說韓修去了花樓,整個就一下從床上彈起來,心頭更是一涼,又慌又醋。
但是一想到自己對義兄做過的混帳事,以及義兄連續十幾年從不間斷的,對他的付出與保護,他就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去干涉義兄的生活了。
別說干涉義兄的生活,他甚至覺得用自己污穢罪孽的眼睛多看義兄一眼,都是在褻瀆義兄。
於是,他就這麼消沉安靜的,又默默坐了下來。
惡獄的夜晚幽暗,看不到一點光,厄鈺無聲坐在床邊,兩手擱在腿上,不聲不響,似乎已經與黑暗融為了一體。
幸虧韓修現在用的是知愁的身體,對厄鈺的氣息尤其敏感,否則八成會以為厄鈺根本不在房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