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楷大步走上金殿,面色沉冷,与谁都不说话,宗泽、李纲二人看眼里,知道他要发难了,不由得神色同时一凛。
道君天子到了龙书案后面坐下,神色恹恹,挥了挥手,他身后站着的,有内相之称的梁师成立刻说道:“诸卿有本奏来!”
几乎就在梁师成话音一落的时候,赵楷闪身而出,向着道君天子一礼,然后道:“回父皇,儿臣有本!”
“儿臣,参枢使童贯!”
在场众人都是一怔,愕然的看着赵楷,童贯更是惊愕,他搞不清楚,自己一向对赵楷护佑有加,虽然不敢说是言听计从,但是也能做到有求必应,前几天赵楷出东京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回来就向着自己的动手了。
其他大臣也都惊愕不已,向来开战,都是兵先上阵,主帅镇后,这怎么大佬亲自出手了。
道君天子也是一怔。但随后微微皱眉,在道君天子的心中,梁师成、童贯、高俅这几个陪着他的一起长大的玩伴的地位是最高的,蔡京在徽宗朝曾数次被贬,王黼几次被去相,虽然都很短暂,但也代表了他们在道君天子的心里,并不是最重要的,可是梁、童、高等人的地位。却是没有变过的,而道君天子只所以对赵楷满意,想让他出任皇太子,其主要原因,就是赵桓对他的这些大臣,都不感冒,若是赵楷也如此,那他真没有必要换一个太子了。
“童枢密忠心于国,你听了什么人的话,要参他啊?”道君天子尽量平和的说道,在他看来,这是给赵楷一个机会,只要他说听了谁谁的挑梭,那就可以把这件事揭过去,可是让道君环天子没有想到的是,赵楷撩衣跪倒,沉声道:“臣!参童贯通结西夏,遗殆兵机。共十二条大罪,请天子明鉴!”
赵楷说到这里,双手抓着手里捧着的奏折一下扯了开来,道君天子猛的站了起来,那尽然是血书,
“你!你这是什么东西!”
“这是儿臣刺血而就!若是不能参倒童贯,臣愿以死谢罪!”
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事闹大了,道君天子一股怒火上升,冷哼一声,道:“把奏折拿上来!”
早有人上前,就把奏折给拿了上来,童贯这个时候站在班中也不是,走出来也不是,不由得左右为难,道君天子拿着那血书看了一眼,随后愕然的向下望去,接着慢慢的看了起来,看完之后,面沉若水,也分辩不出来怒与不怒,冷声道:“童贯!郓王参你,你可有话说吗?”
道君天子这话可算是救了童贯了,他急忙出班,向着道君天子一礼道:“回陛下,臣冤枉啊!”
道君天子冷哼一声,抓起龙胆用力一拍,叫:“郓王这里证据确凿,你还敢狡辩,来人,给我拿下!”
两旁武士一拥而上,二话不说,拖了童贯就走,童贯脑袋都懵了,连声叫:“陛下,臣冤枉,臣冤枉啊!”
两个拖童贯的武士也有些不知所措,暗暗的拿眼望道君天子,而班中的王黼等童贯一党就都站出来,想要求情,那知道那道君天子站起来就走,就这么退朝了,跟着赵楷一骨碌也爬起来走了。
朝中众人都面面相觑,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蔡攸直接就扯住了宗泽,叫道:“汝霖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宗泽双手一摊道:“相公,我是真不知道,我连殿下回京都不知道啊。”
蔡攸又向着李纲看去,李纲摆手道:“我才回京,不知道这些。”
蔡攸眉头皱着,他看得出来,宗泽、李纲两个都没有说谎,可是这事怎么透着这么古怪啊。
这个时候童贯被人带到了道君天子的内书房,梁师成过来。笑嘻嘻的道:“枢相,你却坐坐,一会官家和郓王就过来了。”
童贯看着梁师成道:“老梁,你和我不闹虚的,你却说说,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梁师成一笑道:“你问我?我问哪个去啊。”他接着说道:“我站在官家身后,就看到那奏折上写着,请枢密后房说话,机密,这六个字,想来殿下也不是真的要参你。”
童贯释然的道:“这就对了,我也奇怪,我又没有惹到郓王,如何就要这样安排我啊。”
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,小太监大声叫道:“圣上驾到!”两个人急忙闭嘴,一齐向外看去,只见道君天子和赵楷走了进来,赵楷这会没有了在金殿上剑拔弩张的样子,而是善意的向着童贯笑了笑,然后扶着道君天子到了坐位上坐下,这才回身向着童贯道:“让枢密受惊了,还请恕罪。”
童贯急忙还礼道:“殿下不必如此,还是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才让殿下这么做的吧。”
道君皇帝也道:“你先说事,然后再做别的。”
赵楷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张窄窄的纸条来,道:“这是扈成派了他的手下从西夏打听回来的消息,辽邦虽然说是帮着西夏出兵。实际上却是想要夺我大宋土地,来弥补他们在金人手里的损失,但是西夏也想利用他们,所以李乾顺暗命察哥,一面假意和辽邦联和,做出要进袭我火山军、保德军的样子,实际上却是联合了回纥、达靼两路人马,集结了二十三万大军,就向我熙河路进兵,准备趁我防备河东的时候,全面收复熙河路。”
道君天子大惊失色,急忙让梁师成把那书信拿了过来,仔细看了之后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,道:“好毒辣的手段,若是我们没有得到真的消息,那我们真的就要被他们给打一个措手不及了。”
童贯急忙道:“陛下不必在意,为臣已经下令熙河经略使刘法,准备向着西夏进兵了,我们先出兵,把他们打回去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