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眷哭天喊地,鬢髮散亂,倒還有個體面在,少爺老爺們直接被連踢帶踹,實在嚇得起不來的,衙役呸了一聲:
「麻煩。」
一把揪住頭髮,不顧其尖叫痛呼,直接拖拽而走。
往日不可一世的劉主簿如同一條瀕死的老狗,被衙役班頭用刀鞘卡住脖子往下壓,側臉緊貼地,磨出血痕。
一雙眼睛竟還死死盯著上方的許玥!
「是我,我小看了你。」他咬牙切齒的喊道。
許玥身著簡單的青色士子服,仍風華不減,聞言臉色不變,低頭看著腳下跪伏的劉家之人,聲音淡然:
「罪人何出此言吶……」
她慢慢蹲下,劉主簿親眼見那張如玉的臉上划過一絲明顯的笑,目眥欲裂。
「販賣私鹽難道是我逼你的嗎?」
「不是啊。」
許玥輕聲嘆息:
「你確實犯下了這個大罪,也得到了相應的好處,錦衣玉食受起來很舒服吧,晚上數著一張張銀票,是不是睡得更香?」
「那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會有今日呢。」
「看看,你的兒子、孫子,所有血脈都再也沒有榮華富貴可享受了。」
「嗯,運氣好不用死的,也要被發往邊疆,千里之遙能活下來幾個?」
「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」
她笑意更深,說出的話一句句往劉主簿心裡扎。
呸。
劉主簿被氣的五臟六腑俱痛,一口唾沫使勁噴出,噁心死你!
許玥五識俱明,早便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不對,千鈞一髮之際,抓過旁邊跪著的劉家長孫一擋。
剛好孫承祖液。
那邊壓住長孫的衙役一臉呆滯,剛剛好像一股巨力襲來,自己脫了手,一個大男人就被搶去了。
看許解元的樣子,輕飄飄如同拿一杯水一樣。
咕咚,他咽下了口水,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大秘密。
這邊許玥側頭道了一句:
「事急從權,冒昧了。」說完就把使勁乾嘔的長孫還給了一旁的衙役。
劉主簿臉上漲的通紅,全身奮力掙紮起來,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黃土劃痕:
「你害我劉氏至此,我到了地下變成惡鬼也不會放過你的,許……啊。」
「吵死了。」
壓著他的衙役班頭不耐煩的用刀鞘狠狠扇了一下他的嘴,血從嘴裡流出來,牙齒掉了幾顆,痛的劉主簿如蛆蟲一般翻滾。
許玥站起了身,劉家的財產一時清查不完,實在太多了。
可搬出來的那些已經堆成了小山,大錠的雪花銀,小錠的黃金,還有明珠美玉、珊瑚……不勝其數。
足有一二萬之數。
一個小小的九品主簿,從開國開始干起也攢不下這麼多家底。
周圍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