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玥對此也有一點研究。
車內,小橘貓喵喵喵個不停,聲調一會兒高,一會兒低,搖頭晃腦好似在唱歌似的。
合著下面狼狽的主僕,畫面頗有喜感。
許玥:……難道真成了精?
「同是讀書人,石公子豈不知非禮勿動的道理,隨便朝人伸爪子,也要做好被人打回去的準備,你說是不是?」
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響起。
車簾掀動,許玥抱著撒嬌的狸奴,抬步從容的從馬車上下來。
十八歲的少年,容資正盛,臉上的稚氣已經褪去,黑髮以髮帶束起,神情淡漠,如一輪明月般耀眼。
見了人,石之安臉上不可避免的閃過了一絲驚艷,可是手上已經不那麼刺骨的痛讓其回過了神。
勉強讓下人扶了起來,他忍著痛忌憚的開口:
「即便我有失禮之處,你隨意出手傷人難道又有禮了嗎?」
誰曾想,許玥輕點了頭,聲音冷淡:
「面對一樁不想沾染的麻煩,偏偏這麻煩一次又一次的撞上來,便是活佛一樣的好脾氣,恐怕也是要生怒的。」
「麻煩?這可不一定。」
石之安站直了身子,語氣誠懇的道:
「許解元可能不知道,我二叔雖犯下了大錯,依律法是該有些懲處,但卻並不是罪大惡極……」
他把石知府販賣的女子身份都說了出來,面帶慚愧,又道:
「我知道這樣也是不對,但這些女子在本來的地方受人輕視,朝不保夕,過得也不好。」
「還不如在胡人的身邊,能買下漢女的都是胡人中的權貴,物以稀為貴,她們會受到胡人權貴的寵愛吃喝不愁,若是有幸生下一兒半女,終生都有靠了。」
「許解元,你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?」
一旁的車夫和觀書聽著,覺得好像是對的,又好像有哪裡不對。
「厚顏無恥。」
石之安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:
「你,你說什麼?」
許玥十分耐心的重複了一遍:
「我是說,你,你的二叔,都是厚顏無恥之人,可見一家人之間總是有相似之處的,只不過你們在品性方面特別像而已。」
「若是這些女子賣去胡地好處這麼大,近水樓台先得月,令堂和你家中女眷怎麼不去過這樣的好日子。」
「聽明白了嗎?」
石之安的臉一陣紅,一陣白,終於撕破了臉皮,咬牙切齒的看著許玥:
「你區區一個解元,連品階都沒有,居然敢對開國伯府的誥命出言不遜,是找死嗎!」
「哦,石公子此言差矣。」
許玥垂首,不冷不淡的反駁:
「我倒不覺自己出言不遜,石公子若是心中不豫,不如將我們的對話示於眾人,讓天下人評一評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