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晴易旱。
正是稻禾灌漿的關鍵時候,最是需要水多,一旦旱了,這一季的收成就不好說了。
發生了天災,朝廷賑災是必須的,但百姓也要傷好大一次元氣,光她知道的,天子和戶部的李尚書嘴上都起了燎泡。
再這樣下去,急上火的朝臣少不了。
…………
五日一次大朝。
這次朝會,一開始氣氛就比較嚴肅,除了——靜江郡王父子。
「鴻臚寺卿辰安,吃了嗎,怎麼臉色又青又白的,是不是書抄多了晚上睡不著?」
「顧大人……」
「……」
鬍子白透了的老郡王精神抖擻,紅光滿面,帶著兒子四處和人打招呼,不找別人,就找被罰了抄書的臣子。
朝會還未開始,只不過今日眾臣心知有事發生,不約而同的來早了。
所以,老郡王行為雖然囂張了一點,但並沒有違反禮制。
被叫到的人一臉隱忍,因知道天子心意不敢違逆,倒叫這雙閒人得意了,心中忿忿不平。
許玥發現鴻臚寺卿的額角青筋凸起,怕是他自個兒幹的事兒,還以為陛下蒙在鼓裡,想到前日陛下發的大火。
她眼神微閃過一絲憐憫:
可憐的。
能聽幾句罵已經是不錯了,堂堂一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卿,居然收了胡人的金銀,難怪呢,和他沒什麼大幹系的事這麼賣力……
望了一眼後不感興趣的收回了目光。
大難臨頭之輩。
許玥準備走向自己的工作地點,背後忽然一道聲音叫住了她。
「許修撰,等一等。」
靜江老郡王原本正對一個臣子火力全開,被世子一胳膊肘懟了,回過頭,順著兒子眼神發現了許玥。
眼睛一亮,急匆匆的跑到了近前,才壓著聲音把人叫住。
待這位朝中新任紅人迴轉了身子,略帶疑惑的看著自己。
老郡王一張幾十年的老臉都紅了:
——哎呦,難怪聽說這位打馬遊街的時候,一京城的閨秀都失了心神,少年郎們都換上了紅衣玉冠。
白馬的價格都漲了許多。
可惜自己當時沒去看,還以為是吹的呢。
如今仔細一觀:
名副其實。
親爹不給力,世子上前一步,這幾天裡這位一般不多話看著是個寡言少語的,真說起好聽話來也得心應手。
「……許修撰為姐姐的援手,我們靜江郡王府銘記於心,日後朝上有事,我父子必定傾力以助。」
話不長,但很有分量。
靜江郡王府雖無實權,但宗室的地位擺在那裡,認真起來也難以忽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