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垂下眼眸,心思萬千。
手指彎曲了兩下,差點就要忍不住,許玥按了按指骨,一時間想了很多,又堅定了決心:
一定要獨善其身,不參與到這些龍子龍孫的爭鬥之中去……至少不能擺明態度,被人劃了派別。
明兒休沐,和余老夫人一起去參拜天尊好了。
這邊,天家父子相談甚歡。
魏王嘴上關心父皇前幾日的口瘡,說起自己府中長子急的也起了口瘡。
嘆了一口氣,圓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:
「寬兒這個孩子啊,父皇你也知道,書讀多了最是孝順,得了口瘡也不讓下人告訴我和王妃,等我知道,人都瘦了一圈。」
聞聽此事,天子生氣道:
「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,肯定是得了口瘡不吃白粥,才會瘦了。」
「哎,這白粥是不好吃吧,但至少吃了不會瘦那麼多,真的是挑嘴,這個脾氣一定要改啊……」
許玥眼睛睜大了一點,心裡一陣……低下了頭,陛下你說的振振有詞,是忘了前幾日自己摔了多少粥碗嗎。
而且,還說的什麼來著?
一旁的魏王臉上的笑也有一瞬間凝固了,父皇這是什麼反應。
我是要讓您關心長孫,為他的孝順心生感動,然後更加垂憐魏王府,和什麼白粥不白粥的有什麼關係啊!
被梗住了,他竟然沒接上話。
天子也沒注意到,還在為長孫的挑食問題擔憂,覺得應該是王府的米不好吃,自說自話,賞了一擔子胭脂米和一擔子碧梗米下去。
魏王頓了一下才謝恩。
餘光看見了不遠處的許玥——才進來就發現了的,不愧是傳言中占盡江南顏色的狀元郎,生的確實還不錯。
最重要的是也有本事,才幾月就混到了父皇身邊。
許玥發現了他的目光,不卑不亢的行了一個禮,魏王故作大方的笑了起來,指著她對天子說道:
「若不是有了許大人的神藥,寬兒的口瘡也不會那麼快好,王府要好好謝謝許大人才好。」
有了這個由頭,他又對許玥道:
「許大人可不要推辭,備下的禮都是本王過目的,若有不好的地方直接說便是,你是寬兒的恩人,也是王府的恩人。」
說完哈哈笑了兩聲。
心中很得意,有了恩人的名頭,也好交際來往,這樣一來二去的,這位六元及第的起居郎也就成了自己麾下的人了。
卻沒發現上首天子一瞬間冷凝下來的目光,笑容淡了一些。
還有一點嫌棄:
朕這麼聰慧英明,這個兒子怎麼這麼蠢啊?
「王爺言重了。」許玥言辭有禮卻疏冷:
「不過是一瓶藥的事,下官怎麼能自詡為王府恩人,實在是太過僭越了。」又對天子拱手一禮玩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