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比不上開國的那一批勛貴了。
就許玥所知,從石家這邊開了個口子之後,天子陸陸續續以各種理由,削了八家世襲罔替勛貴的爵。
其他的大大小小勛貴,眼看著也在刀下了。
俗話說,殺豬,豬都還要掙扎兩下呢。
何況是這些世代積累之下,盤踞在大周朝中吸血成龐然大物的勛貴豪族們,不反抗才怪呢。
許玥對此不驚訝。
關於這一點,她相信,朝中許許多多的大臣同樣早有預料。
「公主何出此言?」許玥不知情況,故而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。
外頭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了,室內只有兩個人,玉年公主沒有讓下人進來點燃燭火,沉默了片刻之後,才道:
「明人不說暗話。」
「許大人是皇兄的心腹近臣,對上一代的事情應該也知道些。」
她頓了頓,聲音中有些自嘲:
「本公主可以說是世間最會投胎的人也說不定,天子的唯一子嗣,生來就獲得了無上的珍愛和疼惜,不過卻也不夠好,我是個女子。」
聽到這裡,許玥望了一眼玉年公主。
見其臉色暗淡了一瞬,有些怔惘,隨即恢復如常,甚至尋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靠著,玉拂塵擺在一旁:
「其餘陳芝麻爛穀子的事,為尊者諱,我便不多說了,皇兄繼位,父皇怕我日後受了委屈,留下了不少東西護著我。」
此外,勛貴拿了父皇極多的好處,自然要護我安全。」
「可惜,父皇高看了人心。」
玉年公主譏誚的開口:「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們早不肯認帳了,我過得自在,也懶得去和他們計較。」
這一長段話,許玥提煉出了中心。
勛貴是先帝留給獨女的保護傘,可惜人走茶涼,人家吃了東西不認帳,現在玉年公主或許發現了什麼。
不想勛貴連累到自己,或者是要出一口氣,卻因為某種心思,不想直接找天子,所以找了自己來當傳聲筒。
聯想到如今局勢,許玥心中一動,似乎抓住了一團亂麻中的線頭。
她知道,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。
於是便遞了一個話頭過去:
「勛貴一派本就貪婪,公主受了委屈,陛下定會為您做主,您若不嫌棄,下官斗膽為公主進言。」
果然,玉年公主神情放鬆了些。
出人意料的嘀咕了一句:「好一個明心慧性的起居郎,皇兄眼光不錯。」
話鋒一轉,直入主題:
「承恩公,不,承恩候這段日子,除了手忙腳亂的回收那狗屁不是的女規之外,小動作不少,最重要的是和勛貴混到了一起。」
說出了第一句,後面的也就不難了,玉年公主發現自己心中那種低頭服軟的牴觸感其實已經淡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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