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沒看見,身後許玥憐憫的眼神。
這個節骨眼被召入宮,和死神敲門有什麼不一樣。
想必陛下已經確定了某些事。
她有一個優點,就是從不和將死之人生氣,人都要死了,就多寬容一點。
果不其然。
許玥紙筆剛剛放好,承恩侯進殿,顫顫巍巍的跪下。
就聽見一道含怒的聲音:
「承恩侯,你好大的膽子!」
我,我又怎麼了?
突然被質問,承恩侯委屈的不行,自己這幾天和縮頭烏龜一樣,辛辛苦苦的把發出去的女規收回來。
那些同僚也罷了,愚民們一聽給出去的東西又要拿回去,大多數從了,但翻白眼的、背後嘀咕罵人的,甚至張口要錢的都不少。
自己為了不節外生枝,都忍了下來。
這還不夠低調嘛!
承恩侯氣了一下後,又氣了一下。
隨之弱弱的開口:
「還請陛下明言,臣實不知何罪。」
「事到如今,還在狡辯。」上首天子冷哼一聲,隨即拉著一張臉說道:
「朕命你將女規一本不少的回收,承恩侯卻視作耳旁風,完全不放在心上,如此藐視旨意,你居然還敢說自己不知何罪?」
「陛下,臣冤枉啊。」
一大把年紀的承恩侯,此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,心裡的委屈都要漫出來了:
「臣發誓,臣沒有一刻懈怠,馬不停蹄的回收了那些女規。」
這邊,許玥若有所思的抬頭。
她好像知道陛下要幹什麼了……
下一秒,她心中的猜測證實了。
「既然你信誓旦旦的說未曾懈怠,那為何一共兩千四百七十八本女規,你交上來的只有一千九百二十一本,剩下的去哪兒了!」
剩下的,剩下的……承恩侯想了想,好像是被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直接燒了,書都沒了,他怎麼收上來。
這樣想,他就這樣老實說了。
偏房之中的許玥差點笑出聲來。
不必多等,天子不接受這個解釋。
蠻橫的表示,反正之前發出去的是多少本,就要上交多少本,絕不能有一本遺留。
這很無理取鬧。
可他是天子,有這個權力,而承恩侯沒勇氣拒絕。
許玥思考了一下。
現在局面是這樣的。
還差幾百本女規,燒了的不能穢土轉生。
承恩侯想要補上,最節省時間的辦法是再去找人印幾百本……然後被狂喜的天子以頂風作案的罪名下獄。
這當然不行。
那能怎麼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