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蓁扭頭去看雨景,玻璃窗上雨跡蜿蜒,初夏的雨來得盛大,不間斷洗刷校園內所有樹木,風也大,深綠色枝丫在風雨中搖搖晃晃。
從這個方向剛好能看到學校圖書館旁邊的西清湖,湖上一片片寬大荷葉漂浮,要是晴天白日,荷花開了視野一定很好。
她聽不出秦既南放的是什麼鋼琴曲,只覺得是一首很淡緩的音樂,像平和分手之際愛人在耳邊的低語,溫柔而破碎。
一邊失神聽著,她抬手,靠近玻璃窗,借著霧氣隨手在玻璃窗上勾勾畫畫。
夜色映著亮光,窗面上倒影清晰,葉蓁視線微移,與她身後人的影子對上視線。
他淡淡勾著唇,目光凝落:「你畫的是……蝴蝶?」
是嗎?
葉蓁收回視線看自己指尖的形狀,好像依稀能看出是個蝴蝶。
也許是今天蝴蝶元素的東西看多了。
「隨手畫的。」她抬手,用袖口抹去那凌亂的圖案。
抹到一半,動作忽然凝滯,意識到她披著的是秦既南的外套,一回頭,果然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「……」葉蓁略顯僵硬地放下手,微微抿唇,「抱歉,我出錢幫你送乾洗店。」
秦既南懶洋洋地輕笑一聲,視線仍然落在她身上,揶揄:「你拿錢侮辱人呢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「那你在乎它干什麼?」
「髒了。」
「是嗎?」秦既南很輕地勾了一下唇,「只是你畫的蝴蝶飛到袖口上去了而已。」
葉蓁微微沉默,她偏眸對上他的眼睛:「你對所有人都這麼說嗎?」
秦既南笑容微淡,他一手撐著沙發歪頭:「葉蓁,你拿我當什麼人?」
安靜兩三秒,葉蓁收回視線:「看著像而已。」
他嘖一聲:「你作為一個法學生,就這麼武斷地給人下定義嗎?」
「嗯。」
秦既南微微挑眉。
葉蓁回頭看他,目光安靜:「我專業不精,你諒解一下。」
「年紀前幾的好學生說自己專業不精?」他驟然靠近,扣住她的手,嗓音意深,「我不信,你分明從一開始就給我判了死刑。」
心臟猛地一縮,葉蓁背抵著沙發,不去看他的眼睛:「秦既南!」
緊扣著她手腕的掌心仍然無動於衷,冷冽的松木香與溫熱呼吸齊齊落在她頰邊。
碟片不知何時停了,過分安靜的密閉空間裡,心跳聲也格外清晰。
「秦既南,」葉蓁微微咬牙,「你先放開我。」
少女面色漲紅,唇色絕艷,耳畔蝴蝶忽閃。秦既南視線從她唇上划過,手上力道慢慢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