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蓁蓁。」秦既南啞著嗓子喊她。
昏黃光線里二人對視,葉蓁目之所及是男人成熟的肌理線條,她別開眼,把臉埋在他頸窩,說別喊我的名字。
可她忘了眼前人的壞心眼。
他就是要喊她的名字,喊得她氣惱,用手捂住他的嘴,他把她抱起,壓在落地窗上,雨水隔著一層玻璃,在她身前蜿蜒。
葉蓁整個人一顫,一口氣斷斷續續,眼淚掉了下來,她被掰過下巴和他接吻,「秦既南」三個字沒入他的唇齒間,落地窗半遮半掩浮起霧氣,她貼著絲絨窗簾,餘光里霓虹萬丈。
愛與痛清晰地疊加。
男人額間的汗滴到她肩窩,熱意灼心。
葉蓁低喘,濕漉漉的長髮披散在削薄的備上,光線昏暗,她體力不支,身子一軟時,秦既南及時撈起她到床上。
他握著她的腳腕,僅剩不多的理智在她的傷口上,怕碰到弄疼她。
窗外劈過一道閃電,隨之是轟隆隆的雷聲,雨下得更大,春天鋪天蓋地降臨在北城的每一個角落,柏油路上落滿了花,被汽車碾過,零落成泥。
啜泣聲斷斷續續,伴著睫毛上墜落的淚。
熱水碰到皮膚,葉蓁清醒了些,她睜眼,看到熟悉的英俊眉眼,又閉上眼。
「累嗎?」秦既南問她。
葉蓁嗯了一聲。
「瘦這麼多。」他捏她臉,指間都沒有多少肉,「要不要吃點東西。」
「明天再吃吧。」她精疲力盡,困睏倦倦,打了個哈欠。
「想吃什麼?」
葉蓁惱了:「秦既南,我好睏,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。」
秦既南解著她的頭髮,輕聲笑:「好。」
她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睡過去,關上燈,拉好被子,葉蓁又突然悶聲說:「我想吃甜豆花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清園食堂的。」
……
秦既南把她髮絲撥到耳畔,低頭輕吻臉頰:「好。」
雨下了一夜,一直沒停,次日是周日,校園內人可羅雀,下著雨的周末,連圖書館門口都沒什麼人,大多學生都窩在寢室。
葉蓁以前也是這樣,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,偶爾颳風下雨,她就不大出門。
秦既南撐著傘下車,六七年過去,學校食堂翻新了好幾遭,清園變得陌生,早餐點,人跡寥寥,幾個阿姨在坐著聊天。
好在賣豆花的窗口還在。
他付錢買一份,加了挺多東西,豆製品甜膩的香氣飄來,勾起不少回憶。秦既南開車離開時經過宿舍樓下,看到有人抱著花打傘在等女朋友。
學校畢業生一屆一屆離開,但永遠有新生入校,永遠有熱烈的少年時代。
下著雨,天色陰沉。
秦既南挺有耐心地等著紅綠燈,雨刮器不斷驅趕霧氣,他支著額頭,看了一眼腕錶,七點四十五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