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大道:「你少說兩句吧,蒼蠅都沒你能嗡嗡。」
張仙姑大怒:「呸!老東西!還嫌棄起我來了?」
兩人拌了幾句嘴,祝大問祝纓:「你問過鄭欽差,什麼時候叫你過去幹事了麼?」
祝纓道:「他還有正事要辦呢,你的案子。」
祝大又愁又不愁,說:「不是給我放了嗎?沒事了……吧?還有徐……」
祝纓道:「案子了結之前咱們先別聲張,老實呆著,這兩天別去看徐道士了。」
祝大道:「他可憐……」
張仙姑冷冷地說:「你老婆孩子差點受連累蹲大獄又上天入地的撈你,當然不如老道士可憐。」一翻身,拿個脊樑沖祝大。
祝大嘴裡嘀嘀咕咕著不知道說些什麼,不再提徐道士了。
第二天一早,祝纓起來,窗戶外頭髮亮,雪已積了不少。店裡的夥計們也剛起床沒多會兒,不過熱水已經燒好了,早上的熱粥也滾了。早飯很簡單,祝纓也吃得很香,吃完了飯,就在大堂里等甘澤。
天下著雪,祝大和張仙姑都在房裡烤火鬥嘴,也不出來。
掌柜的看客人少,也招呼著祝纓一起烤火說話。他也嫌悶,一老一少聊著天兒,掌柜的是想聽些外地的趣聞,祝纓是想問著京城的生活。祝纓也會說話,從牆上的水牌上寫的菜名開始說飲食,掌柜的當然也是懂的,兩人從南北方菜品的不同,說到同樣食材的不同做法,又說到風俗。
掌柜的招待過的南北客商也多,還能給祝纓講一些不同地方的奇特習慣。
說了半天,掌柜招呼祝纓喝茶,吃點炒豆子之類的小零嘴兒,直到甘澤過來。他撐了把傘,換了身衣裳,笑著說:「等急了吧?怕不怕下雪天冷?」
祝纓道:「我以前沒見過這麼大的雪,正好長長見識呢,只要你不嫌這樣冷的天還要出來受凍。」
甘澤也是年輕人,笑道:「雪天也很有意思的!走!」
祝纓問掌柜的借了把傘,與甘澤一同出去,甘澤說:「咱們先找個中人,中人知道的多,叫他們打量著,有合適的來回話就成。囑咐完了中人,我帶你去金大哥家認認門兒。再逛一逛京城,其實下雪的時候有些景是不錯的。等雪停了,又是另一個樣子。你要什麼樣的房子?」
祝纓道:「先問問價,再好的房子,我住不起也是白眼饞。我打聽過了,京城的房租比府城貴得多了。」
甘澤也知道祝纓的情況,一家三口跳大神的,什麼都倚仗著之前鄭熹賞的那一筆錢。是不少,一百貫呢,可這又是置辦行頭又是住店的,又沒有別的來錢的地方,得等到祝纓正經有了差使職使才能有俸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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