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不濟,就等鄭熹回來金良、甘澤等人也就能聯繫上了,到時候也就能出來了。
家裡還有三十貫錢,足夠父母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。都不是會亂花錢的人,他們會擔心自己,即便出來找人、打聽,三十貫錢也能撐一些時日。
除了白蹲幾天大牢,父母白擔心幾天之外,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。
祝纓沉沉地睡了。
這一覺,祝纓睡得挺香,其他人卻睡得不安穩,但是礙於一個老馬在,本囚室沒有鬧騰,旁的牢房鬼叫兩聲:「老胡,潘寶想你。」之後,也就都睡了。他們有的是不怕的亡命,有的是「反正在你們屋不在我這裡」。
再睡不著的,就念兩聲佛,自覺安全了。
…………
一覺醒來,祝纓打了個噴嚏,還是有點著涼了。
獄卒們起了個大早,早早請了牢頭過來,開了門,指了地上的菜幫子給他看,又揪來了郎中。牢頭頭痛地道:「好吧,抬去給仵作填個屍格。唉,又要挨罵了!」兩個獄卒將屍體抬走了,牢門重新被鎖上。
不多會兒,又有犯人被叫去擔早飯。
跟晚飯差不多,祝纓想,也不知道午飯是什麼樣子,她從來是個勤學好問的好學生,虛心向斯文男子請教。斯文男子這頓早飯就不大吃得下去,說:「午飯?這裡哪裡有午飯的?」
老胡看起來脾氣好了一些,說:「這裡就兩頓飯!」
那你還有力氣能打人?祝纓心想,你真是吃太多了。
一會兒,早飯來了,跟昨天晚飯差不多,擔盆的兩人面色有異,斯文男子順道:「哎,怎麼了?」
外面的人冷笑一聲:「怎麼了?你這就知道了!」
將盆隔著木柵一放,犯人們照舊是一擁而上,然後都愣了一下——只有木頭碗,沒有筷子了!
木頭碗嘛,是怕他們把瓷碗打碎了。筷子……
那人說:「上頭說了,筷子會出事兒。」
所以索性就不給了嗎?
斯文男子罵道:「會幹人事兒嗎?沒筷子還有勺子呢!」
祝纓撈了只碗,接了一碗雜菜豆子,蹲到一邊吸溜完,又趕上了第二趟。盛飯的犯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,仍然是給了她半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