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郎道:「那我趕車吧,道兒我也知道的!」
一行人天不亮就動身,日上三竿的時候趕到了曹家莊,曹家莊裡只剩些老弱婦孺了。祝纓道:「你們別進去,我去。」
她挑著貨郎的擔子走了過去,在村口打著撥浪鼓引來了一群無憂無慮的小孩兒圍觀。他們都圍著她,祝纓拿著個小泥人兒,道:「別光看呀,十文錢,拿回家!」
就有小孩兒真的回家要錢,被親娘一頓打哭,然後提著他過來找貨郎擔子。這婦人臉色不好,打了妄圖亂花錢的孩子卻仍然問祝纓買點針線零碎兒,祝纓一面給她算錢,一面道:「大過節的,高興點兒麼!別打孩子呀,喏,給你。」她給了那個哭鬧的孩子半塊麥芽糖。
小孩子們圍著她,她說:「不能再給了,不能再給了,他挨了打才給的!」
一個小男孩兒說:「那我去找我娘打我一頓吧!」
另一個小女孩兒說:「我爹挨了打,能給嗎?」
婦人道:「你胡說什麼?」
祝纓道:「嗯,不能說這個話。大嫂,還看點兒別的麼?瞧這個,香包,過節,裡頭放了名貴藥材的,只要十文錢。」
婦人呸了一聲:「你個貨郎,能有什麼名貴的東西?我問你,你還往別處賣貨嗎?」
「當然,不賣貨我吃什麼呀?」
婦人就托他往西走,約摸四十里地,那裡是曹家莊的外圍,讓他「遠遠地看看,還打著沒」。
祝纓臉色微變:「爭水?爭地?那我可不去,打起來狠吶!我也不認得大嫂的丈夫,湊近了,不是找死?」
婦人嘆氣道:「並不是爭東西,是咱們好好的姑娘,叫她婆家給治死啦。」
祝纓就趁又問了些曹家情況,婦人道:「喏,那邊那家就是了。好好的一戶人家,兒女雙全。他家大姨子嫁給個侯府里的管事呢,幫襯不少,唉,他們呢,又不肯很沾這親戚的光。要我說,還不如給了那府里的僕人呢。大戶人家的僕人,不寒磣。」
祝纓道:「您丈夫長什麼樣兒?我要路過就瞅一眼,先說好了,我可不會特意過去。」
「他高頭高高的,臉上一道疤,是前年爭水時被柴刀砍傷的,你一看就知道了!」婦人很高興地說。
祝纓道:「那我先挨家叫賣,沒人買時,我就去那邊看看。」
祝纓挑著擔子又把這曹家莊轉了一遍,加價賣了些貨,也有零嘴,也有針線,也有端午應景的五彩絲縷之類。期間又賣出兩貼膏藥,幾副金創藥。轉著轉著便來到了甘澤姨母家門前,這家門大開著,正可看到裡面的情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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