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纓幫她把東西都收好,搬回了她屋裡的衣櫃裡鎖好,張仙姑這一晚睡得踏實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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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祝纓起得略晚,家裡也不做早飯,張仙姑早起燒水,打發祝大出去買了一籃子的早飯。祝大晚上跟老婆先慪氣,張仙姑憋不住話,又把祝纓的打算說了,祝大心裡也高興,早上樂顛顛的拿了自己的零用錢買了許多花樣。
吃完了飯,祝纓出去僱車,一家人去金良家。
兩家是經常走動的,祝纓算準了金良今天也是放年假回來,趕在他們都在家的時候上門。
金家上下都認得他們,見了就笑臉相迎。張仙姑還是老樣子,拿了些街上買的點心之類,金家也習慣了。
賓主坐定了,金良道:「恭喜。」
祝纓道:「這就知道了?」
金良笑道:「我昨晚就回來了,你猜我知道不知道?」
這位鄭府忠僕出身,必然是要去鄭侯應卯,自然也是知道了的。祝纓道:「今年的年酒,留一頓給我來安排。」
金良道:「當然啦!這回不與你客氣。」
金大娘子也為祝纓高興,對張仙姑說:「祝家嫂子,你後頭的福氣還大著呢!」張仙姑也客套。金良夫婦又喝兒子金彪:「看著沒?學著點兒你祝三哥!你可得出息點兒!」金彪又挨一頓,撅起了嘴。
祝纓拿出兩個一兩的銀錠給金彪:「來,拿去買東西,或吃或玩的。」
張仙姑道:「傻子,哪有這個時候給壓歲錢的?」
祝纓道:「壓歲另算,這是另給阿彪的。等新年再給,這幾天就買不了好玩好吃的了。咱們得提前饞一饞人,叫人羨慕一下。」
金彪伸伸手,又看一眼金良,金良點頭了,他開開心心地接了出去玩了。
金大娘子嗔道:「又慣著他了。你才比他大幾歲呢?他就是個傻孩子。」
祝纓站了起來,金良和金大娘子不由也跟著站了起來,張仙姑拉拉祝大,兩口子也站了起來,都不知道祝纓要做什麼。
祝纓對金良夫婦一揖,說:「都說我現在做得好,依附著鄭大人,這話不假。我卻還記得在大哥大嫂家裡寄住的日子,你們也沒嫌我給你們惹禍招災的晦氣,我坐牢的時候,大嫂還照顧著我爹娘,後來房也燒了,還沒趕我走,依舊收留。鄭大人是咱們相識的緣由,咱們的情誼是咱們處出來的。」
金大娘子眼眶濕潤了:「你這人,現在又說這個做什麼?」
祝纓道:「我們是外鄉人,到了京城什麼也不會,沒少有人當面背後的笑話我們鄉下圭包子,大嫂仔細,教了不少,著實費心。」
「這算什麼?本來就是投緣。」
祝纓道:「我實在想與大哥大嫂長久處下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