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小江氣得夠嗆,還以為他是故意帶著那一位命運極佳的女子過來看她笑話的。但祝纓又不是說來看她的,說是看那死去的老妓的,她有些氣苦,說:「也沒什麼好回的,我也在這裡看一看不行麼?」
說著,賭氣往那裡看去,說:「她不是個東西,那個女孩子的命是真的很好很好啊,有很好的人養她。」
祝纓道:「是啊。」他們願意為她拼命。
她說:「回去吧,一會兒有船要過來了。大姐,我們也回去吧,娘睡醒了見不著人又要念叨了。」
小江看著他們的背影,在橋上跺了跺腳,氣道:「回家!明天找個裁縫!」
「娘子要做什麼衣服?」
「道袍!」
…………
這邊祝纓三人回家,杜大姐依舊不說話,花姐小聲問道:「那位小娘子是?」
杜大姐聞言看了花姐一眼,也緊張地等著祝纓的回答。祝纓說:「珍珠,她是珍珠。」
「誒?啊?啊!」花姐吸了口冷氣,問,「那?」
「回去說。」
「好。」
三人回到家裡,張仙姑已經醒了,祝大也回來了,兩人正念叨呢。張仙姑問:「你們三個去哪兒了?」祝纓道:「我跟大姐出去送藥。」
「哦哦,那是好事兒。」
杜大姐放下藥箱就去廚房準備做飯,她的手藝不好、廚藝只比糟糕好一點。煮個粥之類得心應手,燒火燒得又快又旺還省柴,讓她調個滋味做個菜,就能要了祝家一家人的命。所以張仙姑也不念叨她不早早回來做飯。
杜大姐去燒火,張仙姑就要去做飯。她的手藝也不咋地,花姐說:「乾娘,等我一等,我來吧。」祝纓道:「還是我來吧。」
她去換了件衣服,套了個圍裙。無論是刀工還是調味,好歹是正經官家廚子教的,那是比她們都好得多了。張仙姑不肯讓她做飯,祝纓道:「再不動動手,刀工都要廢了。」
吃完了飯,杜大姐刷碗,花姐又去了祝纓房裡,問:「究竟怎麼回事?她不是脫籍了麼?怎麼還住在那裡?」
祝纓就把珍珠的境況說了,花姐道:「她是個有想法的人,也犟,也有心結。害,我說什麼都跟說風涼話似的,只怕她今天又要誤會了。」
祝纓道:「不然呢?終究得她自己走出來。我已叫老穆幫忙盯一下,別叫有人騷擾她。」
花姐猶豫了一下,說:「還有一事,你要謹慎些。你……」她打量了一下祝纓,人如青竹,不好說什麼頂俊的貴公子,卻也是個可親的小官人。祝纓以前就可愛討喜,現在更是溫和可親。小江已然命苦,又無依無靠,給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太多的關懷,如果沒有個界限,容易讓姑娘誤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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