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姐道:「好吧,你這句話說對了。各人有各人的路,咱們是走在一起的,可也不能叫你背著我趕路不是?對別人也是這樣的。我既不叫你背,也會看著你,不會叫別人賴上你。」
祝纓笑了:「好吧。哎喲,你別板著臉,你這樣子,倒好像這是一件什麼大事似的。我怎麼會被人賴上?只有我占別人的便宜,誰也不能占了我的便宜。」
花姐道:「你總是這樣,自己挑最重的擔子,還要說,很輕。」
祝纓茫然了:「什麼擔子?不是……你是說我現在?我還挺開心的。」
花姐笑了:「好吧,我現在這樣也挺開心的,那咱們一起開心,好不好?」
祝纓道:「咱們本來就一起開心的。對了,你去后街那邊送藥,她們說了不好聽的了?」
花姐一時沒想到是杜大姐說的,問道:「你怎麼知道的?我說你怎麼突然叫我考獄丞了呢?淨瞎想!她們說兩句又怎麼的?你沒誤會,我也沒心事,不就得了?只是那位小娘子……唉……」
祝纓道:「行了,既然咱倆把話說開了,就不管別人了。」
「不管了?」
「管什麼?怎麼管?不礙咱們的事兒就不用管。」
花姐道:「遇到了搭把手,沒遇到也不招惹,好嗎?」
祝纓道:「好!」
……——
花姐不願意備考,祝纓也就不再強求,她也正有事情要做——女卒們來報到了。
祝纓自己定的規矩,大理寺諸官吏不得單獨與女卒們接觸。她自己也必須做個表率,事到臨頭只好再拉上一個鮑評事、一個胡璉,三個一同辦事。先把她們帶到了跟京兆府借的房子裡,裁縫叫上,裁衣服。然後是講解皇城的規則,讓她們都背下來。
再是禮儀。
禮儀果然是最麻煩的,因為她們是女人,而祝纓等人知道的都是男子的禮儀,並且皇城當差的,從來沒有婦人。宮城裡的宮女,那不算皇城的人。
胡璉道:「這可怎麼辦?」
祝纓道:「什麼怎麼辦?照咱們的來!什麼男女之禮?咱們講內外之禮!她們出來做事,就是在外,同咱們一樣了。」
胡璉道:「那這個好辦!反正獄卒也見不著什麼大人物,等閒不會有人挑理!」
獄卒需要學的禮儀也很簡單,走路、從哪裡走,要怎麼避讓什麼樣的人——只要是個官她們都避讓。大禮是什麼樣的,萬一有機會晉見又是什麼樣的,都不多。因為需要她們出現的場合也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