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真是的!」有人不由嫉妒,「人的命真是不一樣!有的人,生在好人家,能讀書,還能考官兒!考個官兒還能嫁得更好!」
雛-妓問小江:「師傅,你怎麼不考呢?你也識字啊!一準兒比她們強!」她還要說下去的話,忙被姐姐們按住了,可千萬別說出就能配得上某某這樣的話來呀!
小江的臉真的冷了下來,又不好對小孩子發作,她輕輕地說:「三代清白呵!」
開啟今天小祝大人話題的人有點後悔,忙比劃著名說:「什麼清白不清白的?倒也差不多,她們是待嫁而沽,我們是待價而沽。」
妓-女們於苦悶的生活里難得笑了一回,取笑起良家女子來。
小江說:「何止咱們與她們?便是這朝廷的官兒——都是名利場上客,誰比誰高貴呢?」
雛-妓沒聽太懂,道:「嗯,女官也就那樣了。」
小江喉嚨發澀,說:「那還是不一樣的。好了,都說完了嗎?快點練!」
中午,這些妓-女都在她這裡吃飯,下午又練一陣琵琶就得回家去接客了。小江要打發小黑丫頭去祝家,不想隔壁院子裡又出了點事,兩個租戶打了起來,她只得去勸一回架,免得打壞了她的東西。調停完,天也快黑了。
第二天天沒亮她就起來了,拍醒了小黑丫頭,說:「你先不要干別的了!去,到小祝大人那裡,給他傳個話!回來給你吃好吃的。」
…………
話是傳到了,祝纓人也到了大理寺。
先是辦雜務,處理頭一天的公務,又要簽一下胡璉他們覆核的底下的案子。祝纓把卷宗都看了一下,對胡璉說:「我怎麼覺得近來案子多了一些?」
胡璉道:「不是覺得,就是多了!我尋思著又得有人出么蛾子了。」
「怎麼說?總不能又是一個大案。那也太過了,不是好事。」
「不至於,可也不輕鬆吶!小祝你做官幾年了?你看啊,龔案之後,好些龔劼的人都完了,不得有人補上麼?這些人也幹了有兩三年了吧?有時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有時候,聰明人吶,他先窩著不吱聲,先看,看準了上來咬一口。」
祝纓道:「大理寺就更要謹慎啦!咱們可不當別人手裡的槍。」
胡璉心道:就怕咱們鄭大人也是要下場的人呢。
祝纓與他簽完了字,順口問了一句:「這裡這一案是有女犯的,女監那裡可還好?」
胡璉笑道:「嗯,現在互相都冷著,不打交道,好壞只有自己知道了。」
祝纓道:「讓她們自己混吧。等犯人押到了,咱們再去看看?」
「只怕到時候不止咱們倆,還有人想看一看女監的成色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