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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風聲已經傳出來了,但是調令不下,她還是大理寺的人,還是照舊做事。只是提前把相關的案卷又仔細地讀了一遍。
調令下來了,她先拜別裴、冷等上官。裴清道:「據我看,政事堂這一次往外調了不少年輕人,其中不乏英材,當不是厭棄你們,是想叫你們有所歷練。你一定不要灰心,以你之能,必能有所作為!切記!切記!」
祝纓再次拜謝他多年的關照。
裴清回憶起當年初見祝纓,也是一笑:「當時還道你……罷了。雖說你是鄭大人引入的,以後也不必與這裡生份。」
祝纓道:「下官出仕就是在大理寺,如何能忘?」
冷雲道:「這就走了啊?嘖!常寫信回來啊!」他常見他爹跟親近的人這麼說話,也就有樣學樣了。
祝纓道:「只要不嫌煩。」
冷雲笑道:「誰會嫌你呢?」
「你回信嗎?」
「得寸進尺是不是?」冷雲笑她,「回!」
祝纓這才與胡、左等人辦交割,公文、公費、大理寺的產業等等,兩下交割畢。大家又要給她餞行,祝纓也沒有拒絕。她落衙後先把放在大理寺的東西都搬回家,然後就去了鄭府。
鄭熹這些日子也是忙,詹事府與大理寺又是另一種不同。他接手大理寺的時候,大理寺才被清洗過一回,方便他施為。東宮就沒有這麼便利了。當年的大理寺,正有大案可以立功。東宮要的卻是「安靜」。
看到祝纓,鄭熹長嘆一聲:「我真想跟你換一換。」
祝纓樂了:「只怕我干不來您的事兒,您要出京又沒有那麼大的地方能盛得下您。」
鄭熹也笑了,拿出幾份名帖和幾封信來,說:「拿著。」名帖是他的,信是寫給一些沿途的鄭家的親友的。雖然他們與祝纓要去的地方並不近,但是在「沿途」,也有許多事情是可以配合的。
鄭熹道:「自己斟酌。」
「是。」
鄭熹道:「一定要去拜別三位相公,京兆府你的熟人們也要走動。」禮物他都給祝纓準備好了。祝纓的家底他不能說一清二楚,但是一眼看過去他都覺得寒酸。
祝纓道:「不用……」
鄭熹做了個阻止的手勢,讓甘澤去送她,陪她把這些告別的事情辦好。
甘澤也想跟祝纓好好聊一聊,他把表弟介紹給祝纓是要表弟幹事的,並不是要占祝纓的便宜白養個傻小子,真要頂用的時候又不走了。
祝纓道:「你姨父姨母怎麼辦?」
甘澤道:「有我呢!帶上他吧。」
「我房子還沒人看呢。」
甘澤道:「你要信得過,我就把姨父姨母接過來,住你偏院那兩間屋,給你看房子。那小子你一定要帶上!不然,姨父姨母也就不安心。」
祝纓道:「三千里,熬死了多少人,我死不打緊,我自找的。他們家……」
「那也是命!」甘澤說,「我和姨父都商量好了,他要死了,我們認命,我給二老養老送終。他要好好的跟著你,你不會虧待了他。我們都是放心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