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?祝三?哎喲,他可是鄭詹事的人,您倒使得動他。」
魯刺史捋須,矜持地道:「現在我是他的上官。」管他是誰的人,豈能容下屬不聽話呢?
「您要得了他,那可恭喜您了。他一個人兒給鄭詹事頂了多少事兒!親生兒子也就頂多這麼有用。那我就靜候佳音了。告辭。」
「慢走。」
魯刺史送走來客,又召來魯二,問道:「你這一路看祝纓如何?」
「是個很懂禮數的樣子。」
魯刺史微微一笑:「那便好。」
魯二小心地看了魯刺史一眼,低聲道:「他……是鄭詹事的人吧?」
魯刺史道:「休得胡言。」心裡想,是又如何?現在是我的下屬,歸我用了!
他當然知道祝纓的來歷。祝纓是鄭熹的人又如何呢?他又不是要跟鄭熹搶人!只是要祝纓在做他下屬的時候,與其他的下屬一樣聽話、任驅使。祝纓雖有些凶頑的名頭又是乾的刑名一類的事,但是據他的試探觀察,此人猶如鷹犬撕咬起來是凶,對握住頸間繩索的主人卻是很依順的。
祝纓有家有業,又帶了父母家眷上任。顧家的人,總是容易對外兇狠、對內溫順的。所以國家徵兵,良家子最好。
魯刺史已然給祝纓安排了些額外的差使,並且決定明天就要調-教祝纓老老實實地聽話。
…………
次日,祝纓按時到了刺史府,將隨從都留在了大門外面。她到的時候,已經有不少人也到了,有些人乾脆在州府就有房子,並不都住在驛館裡的。她在刺史府里還見著了自己的頂頭上司,那位南府的上司打破規律,這天也不病著了,衣著正式地過來。
祝纓向他問好,上司道:「不錯,年輕人,有朝氣。一會兒見到刺史大人,不要頂撞。」
祝纓道:「是。」
刺史管著四個府,祝纓的上司是個副職暫代,其他三府來的都是知府,他就在各府的末席,他的下面就是各縣的縣令了。縣令座次排序也有講究,無非是照著各縣的地位來排。州城的縣令就在諸縣令之首,其他依次照著上縣、中縣、下縣,各縣的賦稅、位置、縣令是否得刺史的青眼等等。
祝纓乖覺,主動往末座去坐了。
等刺史大人來了之後,掃了一眼,看到祝纓說:「怎麼坐到那裡去了?你且上前來,與大家認識認識嘛!」
祝纓起身一禮道:「下官年輕,又是初來,理當敬陪末座,向前輩們請教學習。」各縣令也都與她謙讓。州府之縣令苗縣令說:「來來來,大人叫你過來,你就過來坐嘛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