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纓道:「我管什麼了?」
小江道:「那間客棧出事後我就去盯著了。」
祝纓看著她,小江也回看祝纓,她的眼睛有點發亮:「你會管這事兒的,對吧?」
「不會。」祝纓說。
管什麼管啊?她是能弄死藍興還是怎麼的?民間故事裡總會以「青天為民除害」當成個結局,可你要在大理寺干久了就會知道,很多時候青天們連個狗腿子都拍不翻,更多的時候「報應」是在正主兒爭權奪利失敗之後順捎賞給普通人的。譬如甘澤的表妹曹氏,當時就能問她丈夫的罪,但是龔劼的那些事兒,得龔劼倒台之後才能清算。
你說他的家奴逼死人命,他還說他給了錢了呢。
真要照著刑律判,那她這個抄家的時候幫鄭熹私扣了許多財帛的爪牙,早在幾年前就該流放三千里在福祿縣紮根了。
小江道:「你才不是這樣的!你來!」
祝纓不想跟她說話了,小江急了,匆匆打開內室的門,說:「她們在我這裡!」
祝纓望過去,只見幾個披麻戴孝的女人、孩子,眼圈兒紅紅的看著她。他們的衣服上滿上補丁,臉上滿是悲苦。
小江低聲說:「你放心,我囑咐過她們了,可不敢這麼哭著。那邊的人都急紅了眼,她們一哭出來叫破了身份,那珠子還不得著落在她們身上麼?豈不是要叫人逼死了?你總會有辦法的,是嗎?」
祝纓看了這幾個女人一眼,小江低聲用方言與她們交談了幾句,又對祝纓說:「本來在海邊兒收珠子的價低,他們也就認了,可是他們家有人病了,就想多換點兒錢,當家的就帶著珠子過來自己尋買家。可那些人壓價太低了,逼得人沒法兒活。現在……」
祝纓道:「讓她們去領回屍首安葬,別的什麼都不要干。」
「咦?」
祝纓看著這個命運多舛的姑娘,很平靜地說:「就是我親娘也不能代我答允什麼。」
她慢慢走回驛站,花姐正在等她。祝纓見花姐臉上有些焦急的樣子,問道:「怎麼了?」
花姐低聲道:「京城藍大監那裡的家奴來過了,問珠子的事兒。沒等到你,氣咻咻地就走了。」
祝纓一聲冷笑。
花姐道:「怎麼樣?」
祝纓道:「弄不了藍興我還弄不了他們麼?那個奴才也不是什麼好人,帶著的那兩個打手,你道是什麼人?當年王相公做京兆,京兆的地痞無賴跑了一些,他們就是那跑的。如今王相公不管京兆府了,他們就又回來了,能幹出什麼好事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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