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。」
飯吃得很平和,吃完了祝纓就去看了一會兒書,準備明天去縣學。老鄉得過兩三天才能到,她就先處理縣學的事兒。
第二天一早,祝纓將小吳及幾名衙役派出去,又批了幾人支取車馬費和米,再讓關丞安排幾個老農的住處。安排完縣衙的事,她就騎上馬,帶上曹昌去了縣學。
縣學裡人人都樂不起來。
縣學裡的學生也有縣衙的一定補貼,本是人人自傲的。素日也知道福祿縣的學問連在州里都是排不上號的,以前還能歸因於「縣令大人不在縣裡,不管學政、耽誤大家學業」,博士則以「縣令大人不在縣裡,不管學政、致使富家子弟濫竽充數」。
現在新縣令很重視,還採取了廣泛遴選、糊名這樣的方式選了全縣的精英。選完之後連鋪蓋都發,這在福祿縣絕對是很照顧了,也談不上條件不好。
師生們再沒得抱怨,一個個臉上都掛不住了。
等祝纓到了,博士急將她先請到自己的屋子,焦慮地問出了自己很關心的問題:「大人,那捲子……」
祝纓道:「給你們先試試手,這是國子監的卷子。」
「福祿縣地處偏僻,一向文風不昌,學生慚愧,學問也與京城大儒不能比。教出來的學生是差了一些,可是已然如此了,這麼考下去,也不是辦法呀!大人如有大才,不妨親自教導他們。光考,又不教,豈不要把人考壞了?」
祝纓道:「我不就是為這事兒來的麼?正有一事要同你商議——我從國子監弄了幾箱書來,喏,單子在這裡,又有各科各類的書籍。你將人集合起來問一問各人意願。是願意接著考進士科呢?還是想轉個行?我想,進士科是難的,皓首窮經者比比皆是,有的人家裡供得起自然無妨。縣學不行,總也不能將一個學生養一輩子,過幾年總是要換一批的,換掉的人怎麼辦呢?如果在明經、明法等科上也能上有建樹,倒也不失為一條出路。」
博士道:「是哩!」又說,「只怕轉了旁的科也讀不出來。不瞞大人說,以前也有人想轉的,轉了一回也沒個動靜,又轉回來了。接著就頹廢了,只好混個包攬訴訟。關大人嫌他多事,壞了淳樸民風,還把他趕走了。」
祝纓道:「往事不必再提,且說當下。召集人吧,我先把卷子給他們講了。國子監弄來的書我會陸續交給你,你要記檔,保存好。也許學生閱讀。然後咱們再考幾次,再講解,再看看各人的悟性。再與他們聊一聊,看看各人要走什麼樣的路。都考同一科,自己人打破頭,還不一定能爭上。多分幾科,萬一有人長處不在明經而在明算呢?且這些科目,各州縣未必就很重視,容易出頭。」
縣學裡算學水平很差,這不還有一個祁泰麼?拿個差不離資質的,讓祁泰收拾收拾,遠的不敢說,本府里能拔尖兒了。扔去國子監的算學科里,大概也是能考上的。考個明算科,從九品起開始做官。也是官身。她自己當初還想跟鄭熹做小吏往上爬,那還不是官呢。
博士見她安排得明明白白,心道:怪不得我只是個博士,人家年輕輕就是縣令了!
他心裡又燃起了希望,這樣一個明明白白的縣令,能給縣學調-教出幾個出頭露臉的學生了吧?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