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蘇道:「我不去。」
「再想想?能不能說動縣令大人。」
趙蘇道:「我去府城走一遭長長見識是可以的,府學未必會想要我、我也未必能進得去。府學未必就如縣學了,義父的來頭很大,府學裡的學問未必就如他。到了府學,裡面的人也未必重視我,在縣學,義父就不會忽略我。」
「是這樣嗎?」
趙蘇道:「義父在縣學裡講課,稿子是京城的王相公寫的。府學裡這些人,哪個能比得上他?」
「是嗎?!!!」趙灃很震驚。「有京城關係」跟「拿得到王相公的手書」是兩回事,往京城送禮拍馬屁也是跟京城有關係,能從丞相手裡要文章那就不是一般的關係了,至少得是半個弟子。官員雖然喜歡「教化」,但是對於「治學」還是很講究流派門閥的。
趙灃飛快地堅定了意志:「好!就留在縣裡!」
…………
第二天一早,大家都起得很早,阿蘇洞主不急著回去,祝纓卻要往回趕了,再不回去她怕顧翁他們殺過來。
阿蘇洞主親自為女兒送行,在莊園門外的大路連上,他拉著女兒的手說:「穩住。」
「是。」
然後他鄭重地將女兒介紹給祝纓:「這是我的小女兒。」
祝纓問道:「不知道怎麼稱呼?」
「小妹。」
祝纓道:「是我沒說明白,我是問,令嬡有什麼名號,就是,名字也行。她既代你行權,則與我定約須用她自己的名。世『小妹』那麼多,總要有個區分,有她自己的與眾不同。」
「小妹」笑得十分燦爛:「我沒有你們下山人的名字,要不就起一個吧。我是阿蘇家,在你們那裡寫做『阿蘇』看你們山下的『蘇』字很好,有魚有禾,就姓蘇好了。」
「名字呢?」
「小妹」沉默了一下,說:「我自己想了一些,總覺得都不合適,都說你有本事,你給我起一個吧。」
她其實有名字的,大家小妹小妹的叫,她在阿蘇家的名字意譯是「彩色的鳥」,因為她娘生她之前夢到了一隻五彩的鳥嘎嘎叫著飛過她家房頂。不過出於一種隱秘的禁忌,她沒有講。
祝纓就問阿蘇洞主:「名字可以這麼起的嗎?」
阿蘇洞主點點頭:「你可以的。」
祝纓的學問也就那樣了,便說:「『媛』可以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