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寫吧。」
蘇鳴鸞按照祝纓說的大意重新寫過,前面還是那樣,不過筆一拐,將「兒子」寫成了「孩子」,將歌詞裡女性祖先的部分擴寫。原本幾支的英雄各有其功績,什麼射太陽、射月亮,射虎、射鷹之類的,她將其中幾個故事改了。
將「有一雌一雄兩頭怪獸吞了太陽和月亮,英雄射殺怪獸」的故事又進行了擴寫,給英雄添了個伴兒,寫兄妹二人一人射殺了一頭怪獸,從而救出了太陽和月亮,從此白天和夜晚都有了光。
諸如此類。從早上寫到了下午,來找祝纓請示的人都看到她在籤押房裡奮筆疾書,心道:這「瑛」族的少年雖是個蠻夷,倒是向學啊!
天漸漸暗了下來,蘇鳴鸞還編得意猶未盡,道:「我也盡力還原了,可惜……誒,想我姑姑也是個果斷的人,我也能夠為阿爸奔波,我家祖先怎麼就只會生孩子不會幹什麼了?」
「呵!」祝纓聽到生孩子翻了個白眼。
蘇鳴鸞也想起來「夜訪」過她的事兒,對祝纓扮了個鬼臉。
祝纓道:「拿來我看。」
一個神棍,還是個讀過書的神棍想要「潤色」一篇篇的神話故事簡直順手得不能更順手了。祝纓搖頭道:「不好不好,你這是硬生生將一件事劈成兩半兒分給兩個人了,太生硬了。就好像之前的史詩里女人完全無力一樣,不好。要寫點聰明。」
蘇鳴鸞問道:「怎麼寫?」
祝纓循循善誘:「喏,怪物吞完太陽是會躲起來的,要找,誰找到的?怎麼找的?」
蘇鳴鸞再次受到了啟發,道:「明白了!」
祝纓又說:「還有,不要將錯的事也生生劈成兩半兒分給兩個人,要寫知錯能改。」她面授機宜,蘇鳴鸞不恥下問,到要吃晚飯的時候,祝纓道:「好了,回去吃飯吧,明天再說。不急在這一時。」
蘇鳴鸞道:「好!我回去寫,明天再向阿叔交功課!」
她又盤算著,回去寫出來之後要將奇霞語的歌譜也編上一編,想起來小江是個會唱歌的女子,又躊躇,她現在是個「男子」。她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,對祝纓道:「阿叔,那位江娘子可以借我幾天嗎?」
「幹嘛?」
「幫我編曲子。」
「嘖嘖。你自己問她去。」
「哎喲,不是『男女大妨』嗎?」
祝纓道:「行,我給你說去。」
「謝阿叔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