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人命?」
侯五提著水壺灌了口茶,道:「是山上下來的匪類,穿著那個獠人的衣裳,騎馬跑進了市集裡先捅死了幾個大商人,接著見人就砍!」
「啊?!!!」
侯五又埋頭苦頭一陣,抬手抹了抹嘴,打了個飽嗝,長出一口氣:「市令受了傷,趙郎君帶人拿下了兩個人。結果還不如不拿呢!」
「什麼意思?」小吳一邊收拾殘肴一邊問。
侯五道:「你道那是什麼人?他是個奴隸,可他的主人竟是那位蘇小娘子的遠親,與趙家也有些親戚。你說,這可怎麼辦?」
「嘿!他們自己求的要開榷場,現在倒自己砸起鍋來了!」小吳憤憤地道,「虧得大人還說,不能將他們的錢全都榨乾了,不然要出事兒了,還讓著他們呢。怎麼他們還這麼亂七八糟的?」
侯五道:「我也不知道了,估摸著他們沒落著好處吧。十個指頭有長短,唉,我也見過的,一家子心不齊,這個想跟朝廷交好,那個就想壞事兒。別是那個洞主也做不了主吧?嘖!那還吹什麼牛啊?」
小吳道:「大人願意結拜必是看準了的,不用咱們操心那個。只是……眼下可怎麼辦?」
兩人對望一眼,都有一點點擔憂。他們常在祝纓身邊,知道祝纓是重視獠人,要以此為一項功績的。本以為一切順利,瞌睡遞了個枕頭,阿蘇家自己肯貼上來,哪知……
…………
比他們更憂慮的是趙蘇和蘇鳴鸞等人。
蘇鳴鸞和趙蘇連夜趕到了西鄉,趙灃此時也還沒睡!
兩人趕緊向趙灃詢問情況。
蘇鳴鸞道:「我下山的時候看著還好好的,是誰竟然敢這個時候壞我的事?」她每月下山半個月,初一、十五開榷場,她正好一來一回順路監督,這些都是籌劃得好好的事情,以往從未出過差錯。
趙灃陰著臉道:「我知道有人會搗亂,防著他們欺行罷市又或者詐欺財物、以次充好等等,沒想到他們是直接動的刀子!」
趙蘇寒聲道:「這些日子過去,還以為他們曉得利害了,竟是在憋著等機會呢!」
蘇鳴鸞道:「姑父,殺人的是哪幾個?都是誰家的?姑姑是去上山告訴阿爸消息的嗎?」
趙灃道:「你姑姑已經上山了。人我拿下了,都是奴隸!他們的主人家你都認識的,大郎更是知道的就是阿渾,以前他們倒是常與咱們有交易。」
趙蘇道:「當時情境如何?阿爹是怎麼處置的?」
趙灃道:「我把人扣下了,在咱們家暗房裡,捆好了,防著他自裁。另有一個跑了。」
趙灃作為鄉紳代表以及榷場裡的一個隱形的市令,每逢開市是必得出現的,他在地方上有勢力,榷場發生變故的時候他正在裡面,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步,等他帶人把兇手控制住的時候,已有一個商人當場死亡,另三個受了重傷。此外還有些人也受了或輕或重的傷。他又安排人治傷,再安撫商人,忙了個不可開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