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纓道:「種出來了我還能嘗鮮呢,何樂不為?」
兩人閒話了一陣兒,上司看著一點也不像個病人,祝纓道:「人逢喜事精神爽,您精神不錯,是有什麼喜事麼?」
上司清了清嗓子,想笑,又忍住了,低聲道:「你要知道輕重。我知道,你在朝廷里有人,可是呢……萬一魯大人就是升到京城去,你開罪他就是自討苦吃啦。你已令他十分頭痛了,不要再火上澆油了。他罰了你再走,留你在這兒丟臉豈不尷尬?」
祝纓道:「聽您話里的意思,他老人家要高升了?」
上司有點後悔讓她知道了,怕她動什麼心思節外生枝,道:「莫要畫蛇添足!他任滿了要離開這裡罷了。」
祝纓道:「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,我哪來的本事左右刺史的任免?」
上司一想,也是,到了魯刺史這個品級的官員的升遷調動,絕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縣令而有什麼意外的。
他說:「總之,咱們將糧交上,他押糧進京。到了年終,新刺史赴任了,就聽新刺史的。新刺史不來,就由別駕或長史上京奏計。都與咱們不相干了。」
祝纓道:「大人的消息准麼?」
上司道:「你且看就是了。怎麼,不相信?」
祝纓道:「怎麼會呢?只是想,又要奉承新上官了。」
「你還會怕上官?」
祝纓道:「怕是怕的,也是想討好的,不過有時候太吃力了實在干不來就放棄了。」
上司咳嗽了好幾聲,心道:你就胡說八道吧!
……——
祝纓從上司這裡得了個消息,心情不好也不壞,她依舊是請了趙振、甄琦吃飯,趙振還是到了,甄琦還是沒來。她也還是準備兩份禮物讓趙振領回去,趙振也有經驗了,也帶了回去。禮物,甄琦還是會收的,不過趙振一整年好像都沒有看到甄琦用。
這樣的小事,趙振就給瞞了,免得祝纓鬧心。
祝纓又在府城轉了一圈兒,看福祿縣的同鄉會館比去年熱鬧了不少,她走過去,又被一些人圍觀。冷不丁的,腦後一陣風響,她往左一閃,一件荷包擦過她的袖側落到了前面的地上。不遠處幾聲女子的笑聲。
祝纓:……
同鄉會館裡的人忙迎了出來,又說外面:「別鬧。」
人們都嘻嘻哈哈地,也有人說:「好靈!怪道能緝兇哩!」
祝纓進了會館裡坐下,道:「挺熱鬧啊。」
今年在這會館裡坐鎮的是本縣張翁的幼弟,他笑道:「都是托大人的福。大人近來在府城名頭響得很哩!帶著我們這裡來看的人都多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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