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纓道:「下官惶恐,有些不知所措。」
「你這還叫不知所措?」
祝纓眉頭微皺:「陛下之前說緋衣是借給我的,如今麥子還沒種好呢,拿著有點兒不踏實。」
施鯤道:「你還不踏實?」他歪頭對王雲鶴道:「你說他是這是真明白還是裝傻?」
祝纓先說:「滿懷不解,不敢傻樂,從底下縣令升任本地知府可不多見。」
王雲鶴道:「是不多見,也得有人願意與你爭這個。」
南府那個地方,也只有在福祿縣覺得是好的。有本事與祝纓爭這個位子的人,人家瞧不上這兒。瞧得上這塊地方的人,上頭又覺得都太次了。
施鯤又笑著誇了兩句:「肯踏實做事的年輕人,總是會有機會的。你這次招撫了阿蘇部,夷女頭人已是縣令,雖是羈縻,品級放在那裡,你若還是縣令,就算做了人家義父,也難以駕馭。聽說你又盯上利基族了?豈有以一縣令而馭數部的?有事你也不好調度。」
祝纓道:「事情未成,下官不敢妄言。」
施鯤馬上變臉:「成不成的不打緊,不許擅開邊釁!讓你掌南府是為了更好地勸課農桑,安撫內外,不是給你棍子好打人的!」他變起臉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,目光咄咄,祝纓看了心裡也打了一個突。
她馬上站起來說:「是。下官也研究過了之前清剿的事兒,耗費巨萬,未見全功,不過是憑著邊軍震懾勉強維持。和平不易,百姓生計艱難,真要打起來,南府本來就破爛的家底子就要被打碎了。」
王雲鶴吃驚地道:「你還真想過?」
「沒有,沒想打人。一到福祿縣,看看那樣子就知道不成啦。也不能全靠懷柔,虧得南府駐兵數千,聽說連同附近府縣,總有兩萬之數,能夠震懾得住。所以無論何族,也都不敢挑釁。只有一些零星的山匪,倒也容易應付。這麼多兵馬,一旦開戰再徵發兵役、民伕,光吃不乾的就有數萬,府庫糧草吃光、田地荒廢,我這幾年就白幹了。我才不拆自己的台呢。」
施鯤道:「記著你說的話,離京陛見的時候不許胡言亂語。」
「是。」
王雲鶴道:「阿蘇縣的事情雖然已經定下來了,冼敬說還有宿麥之事要與你再詳議,你再留幾天,正好掌了南府,你們好好說說,講清了再走。你以一人之力掌兩地能秩序井然,租賦未損,當再接再厲。」
「是。」祝纓答應了,又請示把冷雲也給薅進去,她之前需要冷雲,現在仍然是需要的。
王雲鶴和施鯤都認為她會做人,說:「這件事情沒人比你更熟悉,你既說需要,那就這樣吧,不必一事一請示。辦好了一總來說一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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