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熹道:「他終於修成正果了。」
施鯤道:「先不必管他!你過來,有事要同你講。」
鄭熹忙湊了過去,三人坐了下來,施鯤還是老一套:「天下太平,毋生事端才好!你營建太子墓不能出紕漏!太子忽然離世,御醫說是中風,陛下不信,疑心有人行巫蠱之事,幾興大獄!」
鄭熹心頭一跳:「什麼?」
王雲鶴一雙眼睛盯著他:「怎麼?難道你要說有巫蠱?」
鄭熹明白了他們的意思,這二位沒有一個想從「巫蠱」上做文章的,也不想別人拿這個話題生出是非來。遭逢一個皇帝的晚年,理智的人都不應該讓他興起這樣一場禍患,誰也不知道起了個頭之後事情會如何的發展。
鄭熹道:「殿下先是昏迷,搖之不醒,藥石無效,這……」他沒有隱瞞自己仍然能夠得知東宮消息的事實。太子這次就很奇怪,突然一頭栽倒,躺著不動,然後就沒有然後了,就這麼死了。
不能怪皇帝懷疑的,他都有點懷疑了。
王雲鶴道:「殿下當然不能是被詛咒身亡的,聖天子有神明護身,天子之子亦當如此。還記得舊年的三次地震麼?」
鄭熹心頭一振,王雲鶴苦笑:「殿下是應了劫數,你萬不可多想。我亦如此對陛下講,釋陛下之疑。你是朝廷大臣,凡事當三思而行。」
鄭熹想了一會兒,道:「是。」
他們又議了一會兒這個太子墓該怎麼修,本來應該是直接交給鄭熹的,兩個丞相十分的不放心,仍是要先串個供。鍾宜做丞相,儀式會耽擱一些日子,他們得趁鍾宜過來之前將許多事情安排好。鍾宜的年紀已經不小了,他比王雲鶴還要大一些,現在排名在王雲鶴之後,完全是因為皇帝對於「舊人」的「信任」。情況不是很好。
三人議定,死太子多的是,有舊例,太子這個墓,得比一般的規制大一點,但絕不能與「陵」過於相近。鄭熹出個大概的方案,得先給皇帝看一下,主要是看看皇帝的反應。
王雲鶴道:「那便如此吧,你休息了好一陣兒了,也該振作起來了。」說著,他又皺眉,鄭熹什麼都不錯,就是有一樣缺點——不曾任過地方。罷了,先這樣吧。
鄭熹前腳回到家,後腳旨意就到了。他的母親郡主一邊擦眼淚,一邊偷偷罵皇帝:「怎麼也不早點下旨呢?倒叫我的七郎哭靈時尷尬。」作為前詹事,鄭熹也要進東宮弔孝,那時候場面還是比較難堪的。
一片大好前途,替東宮頂缸也是極划算的,可東宮沒了,官也沒了,下面就不好說了。鄭熹很是過了一陣難捱的時光。
府里上下臉上都帶了點笑,又不敢過份歡慶。有重新收拾鄭熹上朝的家什的、有準備他的各式見客的衣物的、有清點他的名帖的……
鄭熹經此起落,重回朝堂卻不像前番昂揚。
因為接下來,朝廷一件大事就是重新立儲。
太子在儲位三十餘年,根基牢固,沒出過什麼特別的政績但是也很穩。現在他走了,屈指一算,兄弟里是沒有與他相仿的人物,這就有點不好了。太子身後又留了個兒子,論起來這個才是大宗,可惜年紀太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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