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今晚的情況來看,這個安排還是比較奏效的。她又讓給狗子餵點生骨肉,重新回帳篷睡了。
一夜無事,第二天,她爬起來神清氣爽,營地里大部分人卻哈欠連天——他們都沒太睡好。張仙姑道:「出來有些日子了,咱們該回去了吧?巧兒她們幾個在家裡,我不太放心。」
祝纓道:「行,那叫阿同陪你們先回去。」
張仙姑臉上變色,道:「我說的是你!」
祝纓笑笑:「我再在這兒過兩天。」
張仙姑道:「不行,你得跟我回去。」祝大也咳嗽一聲:「就是!咱現在又不是那值不錢的人!」
祝纓笑笑:「我再耍會兒。」
她翻身上馬,到了南方很少有機會在寬闊的地方策馬奔騰,即便是官道,跑不幾十里就是各種上下坡又或者是彎路。這一片勉強算平一點,馬也快活了幾分。
項樂等人忙也上馬跟著,胡師姐亦是緊隨其後,她不太擔心祝纓。幾天前,胡師姐親眼見證了祝纓是如何從一個狩獵的生手,變成現在這樣「能看」了的。
祝纓以前從沒參與過圍獵,她馬騎得還不錯,箭法也還行,這兩樣用到打獵上比較生疏。紮好了營,就先放了兩箭,換來了獵戶熟手懶洋洋的笑。獵戶們起初又當是個「貴人」無聊時的消遣,他們也不在意,知府是個好官,想玩,大家就陪著玩。都準備給她驅趕獵物了。
豈料祝纓射完半袋箭,策馬獵取的手藝就慢慢熟了。
然後是與獵戶探討,又習了「圍獵」之法,有時候是「圍獵」,有時候是自己追蹤獵物,日日不空手。
胡師姐跟著,只怕出現突發的狀況,並不擔心祝纓打不著獵物。
果然,祝纓放出連珠的兩箭,都插在了一隻老大的兔子身上。項樂驅馬去揀,祝纓突然道:「小心。」然後張開了弓,她對著的地方,有幾騎從山上沖了出來。騎士後面,又拖拖拉拉跟著幾十號途步的人。
項樂兔子也不撿了,撥馬回來,斜在祝纓的前方警戒。祝纓眯著眼,看著對方由遠及近,那是一個穿黑色對襟短坎肩的人。再近一點,就能看到坎肩邊上鑲著的窄窄的繡花邊。
來人沖了下來,看到祝纓一怔:「是你?!」
祝纓看看對方,頓了一下:「哦,是你。」
嘖!見過的,當年她還沒給蘇鳴鸞當義父,到山寨里「做客」遇著利基家的偷襲砍了蘇鳴鸞族叔的頭。當時頭就別在這個人的腰間,然後人頭就被祝纓給扣下來了。
這可真是太巧了啊!
…………
十來匹馬動靜不小,營地也騷動了起來。張仙姑和祝大心裡嘀咕著早該回去了,這個時候卻都沒出聲,都安靜地跟花姐聚一處,時刻準備聽閨女的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