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嘿嘿嘿嘿……」
看了一圈,整體滿意,祝纓道:「雖然叫『番學』,它就是一座學校,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,門禁一定要設。鑰匙誰掌、巡查誰辦,都再上點兒細。」
王司功道:「將現有的官學的章程拿一份就是了,都差不多,最後都是要學成材的。」
祝纓道:「也好。那今天就先這樣。」她一看花姐,還在往女舍那邊看,眾人都是一笑。王司功等人都各指一事走了,仇文和蘇燈還想看看自己的房間,於是彭司士將鑰匙分給幾人,派了個衙役在番學大門那裡等著,等他們出來再鎖好大門。
祝纓與花姐去看女舍,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回。花姐沒進過什麼學校,什麼毛病也挑不出來,就說:「挺好的。其實我那屋子也用不了那麼多,我也不在這兒住。」
祝纓道:「既有女舍,學生們在這裡住,你免不了偶爾有事留宿陪伴。縱不留宿,歇個晌也是好的。」
「聽你的,」花姐笑著說,旋即想起一事,問道,「你要石頭住到番學這裡來?」
祝纓道:「嗯。先學一年,一年之後,無論學得如何,都給他立戶分出去。他學文我看是不太成了,至少多識幾個字。重頭學一遍,要是還不成,我可也沒第三遍機會給他了。學不成,就去種田。給他立一份思城縣的戶籍,分一塊地。當年抄黃十二郎的家,他們這樣的人都能分得幾畝地。當初有幾年減稅的,如今也算給他。再上一年學,又大一歲,守著些產業也能過得下去了。不能給他太多,他守不住,別叫人謀害了。」
見祝纓考慮得仔細,花姐道:「我早該想著的。」
祝纓道:「不說他了。他已長這麼大了,還要你想?你在他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?先時沒留意,咱們認個疏忽,現在補回來,再不成,咱們連自己的保票都寫不了如何能寫他的。」
「哎。乾爹太閒了也不太好,別悶出毛病來。」
「他不管逛街麼?讓他逛。」
「那也不能讓他一天到晚不著家,遇著騙子怎麼辦?」
祝纓往這處女舍看了看,道:「我問問他種不種花,後衙不有花園麼?山下種完山上種。給他找個事兒消磨消磨時間。」
「好。」
兩人又閒聊數句,才從番學轉回刺史府。
………………
刺史府里的小課堂還是下午開,小學生們一無所覺,還在學著《觸龍說趙太后》,這一篇里,就得給他們講解一點「戰國」。又有課文里的生字,一篇課文通常要講上好幾天。
祝纓看了一眼祝石,今天他在桌子後面不扭來扭動了,但是走神,仿佛學習是一種折磨。
祝纓沒有理會,講完了課又布置了作業,就讓他們各自回去了。最後叫了一下祝煉:「錘子,你不用管石頭的功課了。」
石頭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,有點驚喜,但是沒敢問祝纓。
祝煉道:「他……」
祝纓道:「現在的功課對他太難了,過兩天我安排他重頭學。」
祝煉露出個笑來,也鬆了一口氣,讓他教祝石,他也教不動。
石頭的笑容消失了,臉有點綠:「從、從頭開始學?」再受二茬罪?
祝纓道:「你將東西攏一攏,過兩天番學開學,你就帶了鋪蓋和換洗衣服過去。那裡的學生年紀與你也差不多,你們也能玩到一處。他們都是各寨里新過來的,從官話學起。你比他們已早學了幾年,這回總該能跟得上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