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飛虎的職務是長史,比山雀岳父弟弟林淼的那個司馬要略高一些,在這上面稍壓山雀家一頭,阿蘇家都比較高興。
蘇飛虎接了告身,外面一陣歡呼,這邊酒宴也擺了出來,趙娘子與阿蘇夫人兩人交換著眼色,都是一种放心的高興。趙娘子喜歡侄女當家,但也關心侄兒,如今侄子也有個好處了,總算可以放心了。
宴會上不談「正事」,阿蘇夫人與蘇鳴鸞的三哥等人都說著阿蘇縣這幾年的變化,生活是越來越好了之類。絕口不提期間亦有人反對,不過都被蘇鳴鸞給收拾了。只恨血祭已經取消了,不然拿去祭天真是個不錯的理由,現在只好另外找理由安排。
祝纓留意看著四下的人,尤其是男子,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很明顯的外傷。看了一陣,讓她找到了兩個人。兩人都坐得比較遠,模樣不太真切。祝纓暗中記下了,仍是陪著阿蘇夫人他們說話。
又問樹兄哪裡去了,蘇鳴鸞說派他往外面小寨辦事,現在還沒回來。
阿蘇夫人又問祝煉,繼而給了祝煉一盒金珠做見面禮。祝煉看看祝纓,祝纓道:「阿婆給你的,你就收下。」
祝煉接了過來:「謝阿婆。」
阿蘇夫人道:「真是個好孩子。」
一旁蘇喆悄悄翻了個小白眼,扭過臉去同她小表姐說話:「那以後咱們就都在山下啦!」這小表姐是蘇飛虎的小女兒,比蘇喆大一個月,兩人年紀相仿。這孩子打小過得比蘇喆順利得多,有點兒憨,蘇喆喜歡同她玩。
大人們看著孩子和睦,心中頗為安慰。
到得宴散,祝纓回房休息,胡師姐堅持親自擔任守衛的任務。才將鋪蓋取來,便聽到腳步聲,胡師姐抽身到了門旁,一看卻是蘇飛虎。
胡師姐頗為躊躇。蘇飛虎會熟練地講奇霞、花帕兩種語言,對利基話也能簡單地對話,獨對山下的方言知之甚少,官話更是不會的。胡師姐會方言和一點官話,不熟山中語言。
兩人無法溝通。
胡師姐只好回頭叫了一聲:「大人。」
祝纓已經走了過來了:「怎麼了?大郎?來,進來坐下說。」
蘇飛虎給自己打了打氣,說:「義父,我聽說這個官兒是不管事的,既然不管事,是不是住在哪裡都差不多?」
祝纓給他倒了杯茶,往桌上一放,兩人都坐下了,她說:「不想跟我走?」
蘇飛虎道:「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,阿爸擔心寨子,小妹擔心我在這裡與她爭,阿媽擔心我,義父受了阿爸阿媽的囑咐要帶我走。我不同小妹爭,但是眼下寨子裡有事,我走不開。小妹幹的事對寨子有好處,別人就要不好,索寧家一直找麻煩。我沒有管寨子的本事,還有一把力氣可以出。我也是阿爸的孩子,我得守護這個寨子。」
祝纓道:「索寧家?他們怎麼了?你慢慢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