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現巫仁的好處之後,花姐也想與她商量一下問診的安排。這兩件事有時候需要讓巫仁到家裡來商議,這需要同府里說一聲。
祝纓道:「既是忙正事,你帶她來就行。也跟娘說一聲,娘也見過她的。」
「好。」
祝纓沒有見巫仁,花姐的事情她知道即可,並不插手。新任的福祿縣令尚培基正在驛站里住著,明天就要過來拜見她了。
…………
尚培基有點小小地激動,一路顛簸,他總算到梧州了!
看到那塊寫著「梧州」字樣的界碑的時候,他差點想坐在界碑上不動了,這一路太不容易了!
他是北方人,四月里到南方,將衣箱翻了個底朝天,找出最清爽的夏衫穿在了身上仍是不住地出汗。更慘的是語言,語言不通為難著所有的南下官員。
還好,驛丞的官話說得還能聽,尚培基與驛丞簡單地交流了一下之後,得到了休息的地方,驛丞則將消息傳回了梧州城。
祝纓派人通知了莫縣令與福祿縣的童立等人。莫縣令是福祿縣之前的主事者,童立等人現在看守福祿縣,尚培基如果要接手福祿縣,得跟他們打交道。
尚培基沒想到自已已經驚動了刺史,第二天趕到梧州城的時候還怕自已來得突然,未必能見到刺史本人。他先到刺史府投帖,做好了讓他回去等候的準備,不想門上很熱情地說:「原來是尚大人!請稍待,小人這就進去稟報。」
尚培基很順利地被帶到了籤押房,正式見到了「傳說中的祝刺史」。
見面之前,尚培基對祝纓有著許多的臆測。這人太能搞事了,尚培基的心裡,這得是一個氣勢逼人的上官。到了一見卻是一個看著比自已還年輕的文弱年輕人,如果不是確認自己到的是真的刺史府,這人又沒有須,他甚至懷疑是有人騙他。
祝纓道:「尚縣令?」
尚培基行了個漂亮的禮,祝纓看他,三十上下,一張國字臉,一部漂亮的短須。這與履歷合得上了。
尚培基不但是個「新任縣令」還是個官場上的新人,他考的進士科,所以這年紀就比祝纓考明法科剛做官的時候大上許多——翻了個番還要往上躥,他今年三十一。在進士科絕不算老。
祝纓道:「請坐。」
尚培基坐了下來,拱手道:「下官初來乍到,有不周之處還望大人見諒。」
「好說,好說。」
祝纓與他閒談幾句,詢問一點路上辛苦之類,又問他:「可帶了家眷來?」
「未曾,岳母疼愛女兒,不令遠行,留在京城了。」
「哦。令岳是?」祝纓從他的父祖三代的履歷上也沒看出有什麼出彩的,都是「良民」,沒有官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