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纓道:「說你怎麼不下場。」
唐善道:「我下場了還有他們什麼事兒?」
「那我陪你,金大哥,來!咱們一塊兒。」
府里知道舊事的人都一聲叫好。
祝纓、唐善、金良各展本領。祝纓先射第一箭,然後是金良,唐善最後。最後唐善第一,祝纓與金良相差倒不大。
鄭侯道:「三個都有彩頭!」
祝纓道:「給丫頭換把刀吧。」
鄭侯看看蘇喆,說:「她的另算!你的也不會少。」
蘇喆高高興興地也拿到了一柄刀,對鄭侯說:「我拿綢緞與您換吧!」
郡主等人都笑著說:「不用、不用。」
此時再吃年酒,侯府里就沒多少人會與祝纓開玩笑了,也笑,但說話間都透著一點敬。祝纓也不因此疏遠他們,還是與甘澤、陸超他們說話,又看陸超的兒子。這小子已經在府里當差了,幹著以前陸超的差事,現在還是在鄭熹的跟前做事,而不是從小陪伴鄭川。
祝纓又去看蘇喆等人,讓金羽幾個不許喝醉了:「誰醉了,都捆起來直到酒醒。」
鄭熹道:「你還說別人呢?」
「我不喝呀。阿彪,你也別喝太多。大人,您說是吧?」
鄭熹道:「不錯,身在禁軍,更不能因酒誤事了,你們看看溫大,他就很好。」
宴散過後,鄭府也往外送客。這一天來的都不大需要主人家親自送,鄭川帶著弟弟送行。祝纓要看五個孩子,隨便一磨蹭就留到了最後。她對鄭熹道:「您要有空與十三郎談一談吧。」
鄭熹道:「他這個年紀、這個品級,到了靠『熬』的時候了。誰來也都是這樣。將來他熬過了這一關、升走了,難道要我自己什麼事都干?你別學他。」
「好。」
……——
祝纓從鄭府離開,咂摸著這其中的味道。她還沒到需要擔心這種情況的時候,預先見識一下也不壞。
鄭熹則認為祝纓說得有道理,是時候跟鄭奕聊一聊了。
於是,鄭奕還沒找鄭熹,鄭熹就先將這位弟弟叫了過來。兄弟倆坐一張床上,靠著熏籠烤著火說話。鄭熹道:「新年我都不用買醋了。」
鄭奕哼了一聲:「拿我來比怨婦嗎?」
鄭熹笑笑,說:「人要是提東西,東西放在地上,伸伸手就能往上提起來不少。要是本來就在手裡,往上拎點兒也還行。如果本來的位置超過了胸腹,想將它再往上提一寸都吃力,要蓄力的。」
鄭奕嘟囔一聲:「我不是向你討要什麼!那幾個人一把年紀了也不過如此,有什麼好嫉妒的?三郎才到府里的時候那么小,我現在也不嫉妒他。我是說你待我們不如以前親密了!」
鄭熹笑著反問:「真的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