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是有事都交給兒子了?盧刺史明了。他又問:「子璋可知鐘相公是怎麼回事?」
祝纓道:「我亦不知,我啟程之前他還好好的。前幾天在驛站看到邸報,也吃了一驚。」
盧刺史嘆了口氣:「鐘相公,我以前見過的,那時他還在做刑部尚書。前年見他時精神還好,還以為今年能再見到的呢。」
「日理萬機,也是耗神。」
盧刺史看了祝纓一眼,祝纓點點頭,盧刺史道:「不說這個啦!咱們離京這麼遠,著急也沒用,各司其職才是正理。」
祝纓也表示贊同。盧刺史當面感謝祝纓,說種宿麥的事情上她幫了不少忙。
祝纓道:「我有事相托的時候,您也仗義相助。何況又有府里做保,您不必如此客氣的。對了,還有些東西。」
要見盧刺史,她自己也有禮物相贈,鄭侯那裡也托人捎了條腰帶給盧刺史。又是一番的禮讓。盧刺史道:「本地的燒筍味道鮮美,子璋經過這裡幾次,未必嘗到的都是正宗。我帶了廚子來,現在正是春筍往外冒的時候。就在我這裡設宴,子璋千萬不要推辭。」
祝纓笑道:「有美味我一定不會走的。」
盧刺史的私家廚子本地菜做得比驛站好吃不少,祝纓北上南下跑了幾趟了,這個驛站也經過幾次,都沒有這次的筍子好吃。除了筍,又有火腿、鮮魚等菜色,在這個時節,又有鮮嫩的蔬菜。
賓主盡興,盧刺史誇了一回顧同:「年輕辦事卻老到。不瞞你說,我看他一個新人過來,也怕這才到任的年輕人心裡揣著熱炭團兒,火太旺把人給燎了。他能沉得住氣,這就不錯。」
顧同道:「大人過獎了,下官也是跟著老師身邊勉強學了一鱗半爪。」
盧刺史道:「這是學到精華了,你老師教導你很仔細!這樣的老師可很難得。有些老師,心也是好的,自己本事就不夠,再心疼學生也沒用。依舊是教不出來。」
祝纓道:「您這麼一說,我都要臉紅啦!」
「哈哈哈哈!」
席間氣氛非常的好,祝纓不飲酒,這是盧刺史事先問過顧同的,這讓他非常遺憾。許多本來談不好的事情,一上酒桌就容易談成了,主要是因為喝足了!不喝酒的人,很難讓人熱絡。
盧刺史努力拿顧同說事,祝纓也會意,就說盧刺史也幫了她許多的幫,包括會館的事情。說到會館,盧刺史來精神了,道:「我看梧州會館有極好的糖霜,他們說是梧州獨有,可是真的?」
「糖霜哪裡都有,不過梧州確實做得更順手些。您想要?」
盧刺史道:「我一個人能吃多少?梧州的糖價確實令人高興,能多一點就好了。」
祝纓道:「正在建新坊,一年比一年多。糖這個東西,它得看甘蔗。」
盧刺史道:「我這裡還是能種一些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