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裡番學的預算分配,醫學部所需種種之類,也都是巫仁先做了個方案拿給花姐過目的。
「比我強。」花姐說。
祝纓道:「怎麼可能?」
花姐道:「就是強嘛!她也年輕,學得也快。我當年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,算帳、派事可沒她這麼利落。要硬說哪條不好,就是人太靦腆了。場面上的人一多,她就說不出話來,臉都紅了。但是能幹事呀!」
「好好,你都誇了她了,那就是好的了。過兩天我見她一面,方便麼?」
「當然。」
祝纓道:「那你將那書稿拿過來我瞧瞧,咱們再攏一下,就交給印坊,先印一些你們番學裡用。」
「哎!」
花姐高興地離開,書房外面看到項漁一個小腦袋嗖地縮了回去,她寬容地笑笑。項漁這孩子有點頑皮,但知道輕重,何必苛責?
她不知道的是,項漁標著她離開了書房,趕緊跑去跟他姑姑項安報信:「現在書房沒別人,姑你要回事兒趕緊去!」
項安往侄子的腦袋上拍了下:「乖。」走了兩步又來倒回來對他說:「你呀,沒事兒別沖大人那兒探頭探腦的。不好。」
項漁道:「我是為了你哎!」
項安道:「謝謝啦~」預備回來再跟這小子說一下,誰都不喜歡被別人特意盯著。
……——
項安第二個到了書房。
祝纓道:「坐。」
項安先將帳本拿出來放到祝纓的桌上,再小心地坐下,她所說的事比起花姐所言就要少許多,主要是向祝纓匯報一下糖坊的事務。糖坊之外,能掛點兒邊的還有兩樣:一、開荒,二、小女學徒。
祝纓道:「詳細說說。」
項安道:「糖坊越開越大,用工越多。又不能侵占農田,就只好開點荒地了。趁現在先動手,梧州的平地不多,山坡上開新田太費力,不太划算。我就想,招募些人手來開荒。」
梧州氣候炎熱潮濕,雜草、樹木長得快,平地開荒已然比較麻煩了,境內又多山,動手晚了,平坦處的荒地被人搶光了,就麻煩了。
「要是沒有那麼多的甘蔗田,就只好往外地采進,甘蔗沉重,運費不低,成本增加,利潤就要減少。」項安算帳很明白,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本地將荒地給開出來!
祝纓要保糧田,那她新開荒地,種什麼就沒關係了吧?
祝纓笑道:「很好。還有呢?」
還有就是小女學徒了,項安有一個隱秘的心思,她是女管事,得有「自己人」,想多栽培一下小女學徒們。招工的時候更多的向女性傾斜,恐怕會有點反對的聲音,她需要刺史發話。這樣她就能用祝纓的名頭來幹這件事了。